酒館裏擠滿了找樂子的人。
顧客們坐在柔軟的椅墊上,麵前擺滿了一壇壇啤酒和葡萄酒,或交談,或豪飲,鬧哄哄一片。
兩三個身穿薄紗裙的女招待在酒桌之間穿梭,忙得看見老板娘進來都顧不上打招呼。
舍婭先讓夥計帶巴塔去了後廚,再吩咐一名女招待去準備上等的好酒,然後親自將卡尼和裏昂帶到角落裏的一個空桌旁,讓他們稍等片刻。
安排好這些,舍婭便帶著殷黎和伊芙琳往樓梯口走去。
相比於一樓的喧鬧,二樓顯得安靜多了,隻是還沒有點燃所有的燭台,顯得幽深晦暗。
沿著長長的走廊往裏走,所有房門都關著,有的門上插著一兩枝幹枯的花朵,有的什麼裝飾都沒有。
走在前麵的舍婭步子輕盈,手腕腳踝上佩戴的環飾發出悅耳的碰撞聲。
徑直走到最裏麵的房間門口,舍婭停下,轉身衝殷黎她們微微一笑,掏出鑰匙打開門,走了進去。
床上原本躺著的人見有人進來,慢慢從床上坐起來,輕輕咳嗽了幾聲。
患者是一個十四五歲的女孩,亞麻色的卷發披散在雪白的肩頭,襯得臉色有些發暗,無精打采的眸子掃了一眼進來的人,便垂下了頭,將薄被裹緊了一些。
“那就麻煩兩位醫生了,忙完以後,也請到樓下喝一杯吧。”
說完,舍婭微笑著關門出去了,留下一陣丹勞脂的迷人香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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仔細詢問過女孩的情況,殷黎判斷她隻是得了普通感冒。給女孩服用了感冒藥,叮囑她注意保暖和休息之後,便拉著伊芙琳走出了房間。
“現在還是冬天,穿那麼少,能不感冒嗎?”殷黎小聲對伊芙琳說。
埃及的冬季雖然算不上寒冷,但晚上的風還是有些涼的,一般人都會加穿一件薄外套。酒館的女招待個個隻披一層薄紗,這不是自己找罪受嗎?
早就知道古埃及的女性穿著大膽暴露,透明裝都不算什麼,有的婦女在田間勞作時還赤果著上身。但第一次見到少女們薄紗下若隱若現的胴體,殷黎還是覺得很震撼…
“這個女孩有問題。”伊芙琳答非所問,壓低聲音說道。
“什麼?”
“她的左大腿內側有一個百合花刺青,你看到了嗎?”
“看到了呀。”
殷黎回想了一下,在那女孩大腿內側靠近私密的地方,的確有一朵硬幣大小的百合刺青,當時還替她疼了一把。
穿越到古埃及之後,最不適應的情況就是這裏的人們不穿內衣。沒有裁縫會做,集市上也買不到,加上所有衣服的布料都很少,女人袒胸露乳的情況很常見。
至於男人,大部分都隻穿一條纏腰布,完全不怕“走光”,坦蕩蕩地該幹嘛幹嘛。
默念著非禮勿視過了好長時間才適應這種畫風,可殷黎還是穿得嚴嚴實實,一是為了幹活兒方便,二是覺得打扮得中性一些可以避免很多麻煩事兒。
可生病的那個女孩,薄被下麵幾乎什麼都沒穿,隻在腰間係了一根紅色的亞麻細繩。所以她腿上的百合紋身,殷黎也是看得一清二楚。
可這有什麼問題?很多現代人也非常熱衷於紋身。
“百合花刺在那個地方,是為了預防…某種…某種嚴重的疾病。”
伊芙琳突然覺得不知道用什麼詞合適,“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那姑娘可能是個風塵女子。“
“是嗎?你怎麼知道的?”殷黎有些吃驚,將信將疑。
“出嫁前,我曾在姑父家住過一段時間。有一次,表哥帶了一位漂亮的利比亞女孩回來。姑母知道後大罵了一通,把他倆都趕出去了。後來才聽侍女們說百合刺青的事。”
“喔,原來是這樣。但這是她們的職業,我們也沒辦法幹涉。不過還是盡快離開這裏比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