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合力,順利地給卡尼喂服了草藥。人高馬大的卡尼蜷在巴塔懷裏,不再歇斯底裏地喊叫,一雙眼睛像備受折磨的動物,呆滯而空洞。
“卡尼……”確定卡尼的目光對上了自己,殷黎繼續低聲說道,“我知道你現在很累,我問你話,是就點點頭,不是就搖搖頭,好嗎?”
卡尼盯著殷黎看了一會兒,緩緩地點了點頭。
“你還認得出我們嗎?”——點頭。
“你還記得是怎麼來這裏的嗎?”——搖頭。
“那,你還記得阿萊嗎?”
聽到這個名字,卡尼怔了一下,繼而點了一下頭。
“我覺得卡尼應該恢複神智了,隻是還很虛弱。”殷黎對巴塔和伊芙琳說道。
“嗯,這草藥效果不錯,我有體會。”巴塔頓了頓,對卡尼說道:“我們找遍了這裏,並沒有發現阿萊。”
卡尼聞言又是一怔,有氣無力地說:“……他,他不在這裏?”
伊芙琳見卡尼終於開口說話,也忍不住問道:“複活儀式結束的時候,他跟你說了些什麼?”
卡尼看了一眼伊芙琳,閉上眼想了一會兒,不太確定地說道:“他說,他說……我不用再在軍隊出生入死,可以跟他一起留在這裏……”
留在這裏?
阿萊為什麼要說這句話?隻是因為思念自己的兄弟,希望他退伍回到家鄉嗎?可見他斷定複活儀式結束之後,卡尼就不會再回到軍隊。可留下來做什麼呢?商人?如果是這樣,與卡尼商量不就好了,為什麼要下藥?他就不擔心自己的兄弟被烏瑟斯害死?
想到這裏,殷黎也有些迷惑了。
“儀式快結束的時候,我就有點頭暈腦脹了,有沒有可能是阿萊在鯡魚湯裏下了藥?”巴塔沉不住氣了。
剛說完,就感到卡尼哆嗦了一下,連連搖頭:“不,我不相信,他不會對我們下手。他有什麼理由下手?”
“……卡尼,先冷靜一下……”
沒有證據,說再多也沒用,殷黎看了看緊閉的大門,建議道,“不如我們還是先離開這裏,回到玫瑰大廳等待草藥商的接應吧!”
每個人都迫不及待想離開這個地方,當即同意了殷黎的建議。巴塔把卡尼的一隻胳膊搭在自己肩上,扶著他站了起來。
“等等,我們得先偽裝一下。”殷黎邊說著邊環視四周,發現不遠處的牆壁上掛著一些動物裝飾。
幾分鍾後,一個河馬男和一個野驢男摟著兩位妙齡女子走出了荊棘大廳。
…………
“無論在玫瑰大廳看到什麼,都不要慌亂,演好各自的角色。”
去往玫瑰大廳的路上,殷黎想起狗頭男和鷹頭男的放-蕩,忍不住叮囑了一番。
“如果烏瑟斯回了寢宮,豈不是能監視到我們?”巴塔低聲說道。
“是的。”
“那要演到什麼程度?”
“……”
聽巴塔這樣問,殷黎忽然想起了獅麵男有力的心跳和厚實的胸膛,心跳驟然加速,有些心虛地答道:“你和伊芙琳商量著來吧……”
一句話出口,四個人都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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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回玫瑰大廳,殷黎突然有了一種不知身在何處的恍惚感。
短短一小時之間,就在天國和地獄走了一遭。每個身在其中的人就像一支支蒼白的蠟燭,被欲望之火烤炙得柔軟服帖,等待著烏瑟斯可怖的雙手任意捏成他想要的樣子…
不由感到脊背一陣發冷,要不是為了救巴塔他們,恐怕自己也絕無勇氣在這種地方多待一秒,寧願昏迷不醒,也比看到這噩夢般的景象好得多。
廳內暫時沒有進去其他人,巴塔和伊芙琳進了涼棚,殷黎和卡尼則坐在了秋千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