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射三箭,全部正中靶心。
普拉美斯不禁擊掌為殷黎叫好,可殷黎隻是淡定地拂了拂額前的秀發,好像對此已習以為常,直接將弓箭往自己手中一塞,幽怨地說:“好餓,沒力氣練了。”
以前,心情不好的時候,殷黎就去學校操場跑圈,或去遊泳館遊泳,那些鬱悶和小情緒便會隨著汗珠一起被蒸發掉。可現在,她隻想化悲憤為食量!
想起某一年,在美國奧蘭多的迪士尼樂園觀賞完精彩絕倫的遊行演出,激動的心情還沒有平複就被狠狠虐了一把。
因為演出結束後,讓女觀眾們興奮尖叫的“王子們”手拉著手,當眾相擁親吻……原來,一般童話結尾的那句“theylivedhappilyeverafter”現在指的是王子和王子。
顏值爆表的帥哥們都在一起了,怪不得自己在倫敦這麼多年還形單影隻……
看著眼前無可挑剔的俊臉,殷黎有些惋惜地在心裏歎了口氣,隨即迅速調整好心態:發展為男gay蜜也不錯!
這種阿Q心態,在很多時候都幫了自己的大忙,一味鑽牛角尖,恐怕在古埃及活不過第二天。
……
剛剛好不容易想出了幾個哄人的辦法,殷黎繃緊的臉上卻又露出了燦爛的笑容,如雨後的晴空,清麗可人。
普拉美斯搖搖頭,再次告誡自己,以後訓練時不要給她太大的壓力,否則這陰晴不定的臉色自己可吃不消!
這時候,食堂還沒有開始提供早餐,普拉美斯將殷黎領進了一樓的餐廳。
進門時,二樓陽台上被關禁閉的黑雕不滿地叫了好幾聲,殷黎心有餘悸地抬頭一眼,確保它的確老老實實地待在籠子裏。
壁櫥裏有一些烤麵包和醃肉,還有一些應季的水果和半瓶棕櫚酒,對於殷黎來說,這樣的早餐已經十分豐盛了。
“為什麼要救那隻黑雕?”殷黎拿起一枚曬幹了的無花果,咬了一口。
“為什麼要救那隻黑貓?”普拉美斯頓了頓,笑著反問。
“不準用問題回答問題。”
“……我出手時就沒想著殺死它,”普拉美斯看著殷黎,若有所思地說道:“如果你在戰場上打了勝仗,對於剩下的敵人,是殺了他們有意義,還是化敵為友更有價值?”
“可敵人會這樣對你嗎?”殷黎明白了普拉美斯的意思,但慈不帶兵,他的選擇真的適合這個戰火頻發的亂世嗎?
“敵人怎樣選擇,不是我能決定的。事實上,戰場上有太多不可控因素,有些事,隻有當你真正麵對的時候,才知道自己將會做出怎樣的選擇。”
“有道理,喝一個!”殷黎豪爽地舉起了酒杯。
普拉美斯笑了笑,舉起酒杯半開玩笑地說道:“在這裏喝酒可以,在別處可不行。”
“你到底在軍區擔任什麼職務?怎麼住這麼大的房子?”
“我也不想住在這裏,是霍姆將軍安排的。”普拉美斯斟酌著說,似乎不願談太多工作的具體內容。
“喔……”殷黎嘴上這麼應著,其實還是不清楚普拉美斯到底是幹什麼的,隻不過人家不願意多說,也就懶得多問。
一時間,有些冷場。
普拉美斯專心致誌地吃著東西,實則食不知味,有些無法控製自己的眼睛,忍不住地去看對麵坐著的那個人,就像口幹舌燥的人明知道水裏有毒還要去喝一樣。想說點什麼,卻發現重要的事情往往難以啟齒,因為語言會讓它聽上去微不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