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黎心裏犯嘀咕,怎麼把傳說中五虎將裏最難纏的一位弄來當教官啊!
據說這位銀狐,性格輕浮,總是一副什麼都無所謂的樣子,但對感興趣的東西,卻會毫不猶豫地奪為己用。在被普拉美斯收服之前,是個偷盜搶劫的慣犯。他腹部的紋身,就是為了掩蓋一個難以消除的傷疤,而這,正是普拉美斯所賜。
銀狐向前邁出一小步,微微頷首致意,算是打了招呼。
接著,普拉美斯開始介紹身邊的那位美少年。
“這位,是從步兵團調過來的沙哈托,他是一位善於騎射的勇士。第一個月裏,將由他指導各位如何與馬兒成為親密的戰友。”
白衣美少年上前一步,極有風度地鞠了一躬,舉手投足之間有種特別的優雅和溫柔。
殷黎注意到,在普拉美斯說話的時候,美少年不時向他投去熱切的目光,不知這種追隨是不是已經成為一種習慣。感覺他正極力壓抑著內心的喜悅,畢竟心願達成了,可以與心愛的人朝夕相處……
而普拉美斯,說起沙哈托的時候,又何嚐不是飽含著熱情和歡喜。
這一刻,殷黎第一次感覺到自己也說不清的、奇特的戰栗。
那是一種細微到難以察覺的嫉妒、悲傷或是空虛?也許,無論自己怎麼努力,也無法完全地融入這個時空。
他們,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吧。
也就在這一瞬,殷黎不動聲色地下了一個決心——以後麵臨任何人、任何事,都要盡量以旁觀者的姿態,保持冷靜,絕不可以糾纏太深。
“從今天開始,整整三十天的時間,大家每天都要在馬場度過。戰馬,是我們不離不棄的親人,是戰場上生死與共的戰友,不了解它,不愛它,是無法成為一個優秀的騎兵的!”
普拉美斯一邊說著,一邊把黑色戰馬牽了過來,準備與新兵一起步行至馬廄。
這時,殷黎才注意到,沙哈托的坐騎,正是普拉美斯小院中的那匹白色駿馬。
沙哈托打了一個響指,白馬便乖乖走到他的身邊,親昵地拿鼻子蹭了蹭他英俊的臉龐。
出院的那天晚上,普拉美斯和自己不正是騎著這匹白馬回到營房的嗎?
他的體溫、他臂膀的力量,還有他吹在脖頸旁的呼吸,仿佛近在咫尺,可今天,這匹白馬卻已換了主人。
身體不知為何變得有些僵硬,殷黎麵無表情地,隨著隊伍慢慢向前走著。
“是不是昨天太累了,感覺還好嗎?”
不知什麼時候,普拉美斯一臉燦爛笑容地放慢腳步,走到殷黎身邊。
“挺好。”殷黎有些冷淡地答道:“真是沒想到,騎術教官這麼帥。”
不知道自己怎麼冒出這句話來……
“是嗎?他一直……很受歡迎。”普拉美斯側過臉來看著殷黎,居然露齒而笑。
餘光瞥見那花癡般的笑容,殷黎心裏冷哼一聲,索性故意眯起眼睛,用一種護士的眼光,將走在側前方的沙哈托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唔,不但臉蛋漂亮,身材也超好,他結婚了嗎?”
普拉美斯似乎有些意外,愣了一下,繼而強忍著笑意,壓低了聲音說道:“怎麼,你看上他了?”
“哼,你才看上他了!”殷黎就是想找機會說出這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