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身孕(1 / 2)

洛伊體寒,昆明的氣候十分適宜讓她將養身子,蘇焰索性派人給家裏送了封信,帶著洛伊在薄夜的宅子裏住下了,洛伊幫楚笙治病的同時,自己也幫洛伊調理體內的寒氣,這一住就是一個多月,洛伊的神色果然也好了不少。

她提著藥箱走進楚笙的房間,關上門,坐在他身邊,歎了口氣,自言自語道:“楚笙,自我回到三百年前,知曉了你的身份,見你在那邊活得也算快活,如今再回來,竟不知該不該救你了……你救我兩次,而我卻一次都救不了你……”

洛伊苦笑,在桌上擺開一排銀針,拉開楚笙的衣裳,照著穴位刺了下去,針尾在輕輕顫抖著,唯有洛伊知道,她所做的,盡是徒勞。

門口傳來輕輕的敲門聲,洛伊猛地驚醒,才發現自己正盯著楚笙胸口上的傷疤出神。

她收起東西,打開門,蘇焰站在門口,手裏舉著一封信,道:“府中來信了,母親催我們回去。”

洛伊點點頭,道:“知道了。”

她在懷中掏出一個瓷瓶,敲敲薄夜的房門,半天沒有人應,她還待再敲,想了想,卻收回手,這瓶玉雪生肌膏,以薄夜的醫術,定能製的出來,她之所以想將藥膏交給薄夜,不過是因為自己救不了楚笙罷了。

她最後看了一眼楚笙,輕輕幫他帶上了房門。

“你與薄夜說過了?”

蘇焰點點頭,注視著楚笙房間的窗戶,半晌之後,移開目光,手搭上洛伊的肩膀給,道:“薄夜出門采藥了,事情已過去這麼久,薄夜也知道楚笙恐怕醒不了,不必自責。”

洛伊早知道自己的心思瞞不過師兄,也沒有反駁,隻安靜地點了點頭,坐上了蘇焰租來的馬車。

馬車裏放了幾個軟墊,洛伊靠在車上,從昆明到大理的官道十分平坦,偶爾有微風吹起車簾,吹亂了洛伊的發絲,騷得她臉頰發癢。

馬車裏燃著淡淡地檀香,洛伊聞著這香味,不知不覺竟睡著了。

蘇焰叫了洛伊幾聲,見她沒有反應,停下馬車,掀開車簾一看,卻見她歪在車廂裏,輕輕打著鼾。

蘇焰露出一個寵溺的輕笑,將她抱起來,讓她在車廂中躺好,思索了片刻,從包袱中掏出一件外袍,蓋在她身上。

兩人天色將黑時才到了土司府的門口,洛伊仍是沒醒。

蘇焰輕輕把她拍醒,笑道:“到家了,下來吧!”

洛伊應了一聲,聲音中帶著濃濃的鼻音,抬頭看了一眼土司府的大門,捂著嘴打了個哈欠。

蘇焰送她回了房間,洛伊還是覺得有些困倦,便吩咐丫鬟幫她上一壺茶。

一刻鍾之後,安儂提著茶壺走進來,幫洛伊倒了杯茶,笑道:“對了,姑娘,先前照顧唐公子的姐姐說,公子給姑娘留了封信,讓奴婢幫忙轉交。”

洛伊聞言,心中一驚,抬起頭來,莫非一個月前的事,他都知道了嗎?

“當真是留給我的?許是留給八公子的……”

安儂從懷中掏出一個空白的信封,遞給洛伊。

洛伊抽出信紙,掃了一眼,心裏“咯噔”一聲。

安儂在一旁笑道:“姑娘,唐公子跟您說了什麼?”

洛伊若無其事地收好信封,抿了口茶水:“前幾日唐公子宿醉,我替八公子給他送了幾丸解酒藥,他不過是留了字條謝過我。”

安儂捂著嘴,哧哧地笑了:“這位唐公子,未免太過古板了。”

洛伊心不在焉地應了一聲,臉上露出疲倦的神色,道:“你退下吧,我有些乏了。”

房間中驀地一片漆黑,是安儂幫她吹滅了蠟燭,她背對著廂房的門躺在床上,聽到安儂走出去的聲音,卻怎麼也睡不著,方才唐瑾在信中寫的話,在她腦中一遍又一遍響起,洛伊皺著眉,在床上躺了好久,猛然翻身坐起,走到桌邊,點燃蠟燭,又把唐瑾給她的信仔細看了一遍——

“……姑娘實在不該為了唐瑾失了清白……唐瑾一回唐府就向姑娘提親,若是姑娘願意,還請姑娘派人給唐瑾送信。”

看了唐瑾的信,洛伊心中一陣氣悶,將唐瑾寫給她的信放在蠟燭上點燃,一陣失神,片刻之後,才猛地回過神來,將火撲滅。

這是唐瑾的筆跡,自己一時糊塗,如此珍貴的東西,怎麼能燒呢!

那張信紙被燒掉的地方一片焦黑,上麵的字全部被燒掉了,隻剩下一行,便是唐瑾說要向她求親的那句。

洛伊臉上不自覺露出一抹淺笑,將信紙寶貝的收進懷中。

可是……洛伊心中亂成一團,能陪在唐瑾身邊,是她一直盼望的,但若是因為這樣就嫁給他,未免有些太過草率,況且世事難料,唐瑾對現在的她隻有這點情分,往後還不定會如何,再加上她數次出現在唐瑾麵前,都是易容的狀態,若是嫁過去,師兄不跟著,她必定不能易容,唐瑾也認不出她來,反而會給土司府添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