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值三伏天,酷熱,雨多。
那路,晴時黃塵滾滾,雨時泥滑路爛。
馬車有頂,有窗,下起雨來,坐在車裏的孔環賢淋不著,車夫圓短也淋不著。
可苦了慢膛。
啟寺城的兵將服裝全是黑色。
他披著黑氈,戴著棕帽,騎著黑馬,看上去就是一團黑色。
雨小,還不打緊,大雨或暴雨,那棕帽和披氈,就頂不了多少事了。
幸虧他身體強壯,淋得透濕,太陽一曬,也就幹了。
遇到晚雨,淋濕了,那就隻好穿著濕衣到天亮。
本來,孔環賢可以施放魔法,輕鬆解決這些小事。
可是,她在出發前,就開誠布公地說:“這次出遊,為師我不施放魔法。
不過,你二人也修煉了一些時日,你二人可以施放魔法,檢驗一下你二人的功夫。”
一路上,圓短倒沒有受到多大的磨難,因此,他就沒有往魔法上多想。
至於慢膛,萬裏無雲時,要受到毒日的暴曬。突然烏雲密布,狂風暴雨傾盆而下,就淋得如落湯雞一般。
這一切,他都要默默地承受著。
他就在想,怎樣利用魔法來減輕暴曬和雨淋。
他設想了許多的方法,都覺得不現實。
在修煉魔法時,盡往大處想,什麼都想修煉,東一榔頭,西一棒,結果,什麼也沒修煉到手。
這一路,天晴一臉灰,下雨一身水。要是能施放這方麵的魔法,驅散灰塵,遮擋雨水,那該多好啊。
他雖然遲鈍,但是,有親身感受,他就有了方向。
走到天黑,上不沾村,下不挨店,就隻有扯起兩頂帳蓬。
孔環賢住一頂帳蓬,他二人住一頂帳蓬。
為了安全,兩頂帳蓬是緊挨著的。
帳蓬前,燒起篝火。
取出鍋燒上水,取出幹糧,烘一烘。
一口熱水,一口幹糧,吃得是那麼香。
洗了臉腳後,就講講白話。
不過,都是圍繞修煉魔法的話題,向孔環賢討教。
孔環賢就借這個機會,耐心地給予指教。
她也不多講,隻要求他二人記住要領。
然後就鑽進帳蓬去修煉。
她要充實的課目還很多。
她一人在帳蓬裏,潛心修煉。
突然,雷聲大作,那雷聲就如同在頭頂上炸響。
在米孔鎮,這麼大的雷聲,常常嚇得她往米布常的懷裏拱。
如今,再大的雷聲她也無所謂了。就是天垮塌下來,她也絲毫不會驚慌。
她依然故我,呼吸平穩地運行著小周天。
另一帳蓬裏的圓短,卻怎麼也修煉不下去了。
他不是怕這駭人的雷聲,他是在想,他們的帳蓬就在樹下。
那年,啟寺城中一個小娘子,就是這樣的雷雨天,在樹下躲雨,被雷給劈死的。
當時,他也去看了,那小娘子好象一截燒焦了的柴,已經麵目全非,身上連巴掌大的布片也沒有。
他一聽到雷聲,那小娘子被雷擊的慘狀,就活靈活現地出現在眼前。
他看慢膛雙眼微閉,呼吸平和,正在修煉呢。
他也不便打擾慢膛,就在雷電中,鑽出了帳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