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回頭來看,隻見從人群背後慢悠悠地走過來一個少年,身著白衣,一塵不染;麵似堆瓊,皓齒朱唇,眉清目秀;語話軒昂,舉止優雅;有出人英武,淩雲誌氣。但是嘴角卻似乎帶著一絲邪魅而放蕩不羈的笑意。
那人還是微笑著,慢慢地走到眾人麵前,盯著陸九淵問道:“你們是在找我嗎?”
陸九淵一見到這個人,卻突然變得有點緊張,他定了定神,道:“不錯!段寒炎,上次被你僥幸贏了,今天我奪魁刀社特來找你比試個高低。”
段寒炎笑道:“哦?是你要跟我比試嗎?”
陸九淵道:“雖然不是我,卻是代表了我們奪魁刀社。”
段寒炎道:“很好!那是誰想找我比試啊?”
陸九淵指著杜沉非道:“是他,杜沉非。”
段寒炎立刻就看到了杜沉非。
一看到杜沉非,他的瞳孔就立刻收縮,連嘴角那一絲奇特的笑容也已突然消失。
段寒炎從沒見過像杜沉非這麼沉著冷靜的人,他站在那兒,就如同這放青山莊門樓下那從來都不會動的石獅,連冷風吹動的衣角都似乎已完全靜止在空中。
杜沉非也在盯著段寒炎。
杜沉非的肌肉也已完全收緊,他也從來都還沒有見過像段寒炎這樣的人。這個人那玩世不恭的笑意中透露出一種無可置疑且不可侵犯的高傲和自負。
杜沉非盯著段寒炎看了很久,才慢慢地從人群中走了出來,緩緩道:“不錯,正是我,杜沉非。”
段寒炎看了看杜沉非的刀,淡淡地問道:“你用的是刀?”
杜沉非道:“是刀。”
段寒炎揚了揚眉,問道:“你的刀,很快?”
杜沉非道:“很快!”
段寒炎道:“你相信你的刀能快過我的劍?”
杜沉非卻在盯著段寒炎的手,段寒炎本來還在不斷晃動玩耍的手指也已經停止,那隻手就那樣隨隨便便地垂在腰旁,但卻不知他的劍在哪裏?
杜沉非看了很久,終於還是問道:“你的劍呢?”
段寒炎道:“我的劍,就在這裏。”他的手一揚,隻聽見一聲如同古箏琴弦般的聲響,“叮”的一聲,明亮清脆,瀟灑飄逸。又隻見一道銀光劃過,一柄劍立刻自他的腰畔彈出。
他用的原來是柄軟劍,這柄劍,就叫作“弦歌之聲”。
杜沉非的肌肉已收得更緊,他已能感覺得到,自己的身上渾身都已起了雞皮疙瘩,他忽然覺得自己就在這一瞬間變得十分緊張,因為他從來都還沒有麵對過像段寒炎這樣的對手,他還沒有足夠的經驗與輝煌的戰績,來讓他確信自己手裏的刀能取得勝利。
但杜沉非當然明白,在麵對這樣一個一劍就能洞穿自己咽喉的人麵前,最好還是相信,自己的刀也能一刀刺入對手的胸膛。
在這種時候,連一絲懷疑都不應該有。
隻有絕對的自信,才能讓你立於不敗之地。
所以杜沉非還是選擇了相信自己的刀。
就在這極短暫的一瞬間,杜沉非就又已變得冷靜如山。
也正在這個時候,段寒炎手中的那一柄軟劍,突然間變得筆直,也就在那一刹那間就已經出現在杜沉非的眼前。
這一劍直刺杜沉非的眉心。
所有的人都已經變的安靜。
完全安靜!
就連那棵梧桐樹上凋零的枯葉落地,也能聽到聲音。
就連林中群鳥的鳴叫,也似乎已經停頓。
當段寒炎的劍距離杜沉非的眉心還不到兩寸的時候,杜沉非的身體突然偏移,他似乎連手都還沒動過,整個人卻已經向旁邊移動了三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