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鄧梁立刻進了船艙,取來了一個箱子和一個小板凳。
青年將杜沉非的身體托起,叫陸鄧梁將板凳墊在獨腹下麵,使腰部高聳。
青年一麵叫陸鄧梁將杜沉非的嘴巴翹開,以便杜沉非腹中的水流出,一麵將船劃到香爐洲靠岸的地方。
陸鄧梁道:“師父,翹開他嘴巴有什麼用處?”
青年道:“因為這人從水中打撈上來,腹中被水灌滿,氣窒將死,所以必須設法先將水吐出,再使血液流行,氣息舒展,才有生望。”
陸鄧梁點了點頭。
那青年問陸鄧梁道:“船上還有鴨子嗎?”
陸鄧梁道:“前天殺了一隻吃了,現在還有兩隻在船上。”
青年道:“快取一隻來,順便取一柄刀。。”
陸鄧梁立刻進了船艙,一手提刀,一手提著那鴨子的翅膀走了出來。
那青年將杜沉非背上的刀拔了出來,接過刀和鴨子,一刀割斷那鴨子的脖子,叫陸鄧梁扒開傷口,將鴨血都滴在那傷口上。
又用輕香油磨化了解毒丸,敷在那傷口上,再取出一個切開的老南瓜,將瓜瓤搗爛,也塗在傷口上。
又取一塊布來裹了。
陸鄧梁十分吃驚,問道:“師父,將鴨血滴在傷口上有什麼用?”
青年笑道:“鴨血能將他體內大部分的毒包裹起來,不至於再擴散。隻是不能將毒液排出。”
陸鄧梁道:“那要怎麼才能排出他體內的毒?”
青年道:“這就得去找我姑姑,他才有這個能耐將他體內的毒消除。”
陸鄧梁道:“那我們現在就去嗎?”
青年笑道:“不用急,明天天亮再去不遲。你將他翻轉過來,撫摩他的胸腹部位,使血液流暢。”
陸鄧梁果然將杜沉非翻轉過來,在杜沉非的腹部按壓,又提著他的手臂,反複屈伸。
隻聽一聲輕咳,那杜沉非身子一動,又吐出許多水來。
青年歡喜道:“好了!”又將火舉近來看,那青年見了這張臉,“啊”地大叫了一聲,一屁股跌坐在船板上。
這一下,把那陸鄧梁也唬得一屁股跌坐在地。
青年驚訝地說道:“怎麼會是他?”
陸鄧梁也很奇怪,問道:“師父,怎麼啦?難道你認識他嗎?”
那青年道:“不但認識,而且還關係不一般。曾經在阿迷山下,他們一行三人中,有兩個人漂在河中,是我救了那兩人,就這樣相識。如今這一個又漂在河中,又被我碰上。真是奇哉怪也,怪也奇哉。”
原來這人不是別人,正是孫賣魚,自從與杜沉非、段寒炎、牛犢先結為兄弟,杜沉非推薦他往尖峰寨入夥,他並沒有去,而是有個朋友請他去巴陵給人治病,事後便去了洞庭湖屏峰障尋他姑母學習醫術去了,直到今天,才往南來,準備去尋尖峰寨投奔,又在路上收了個孤兒做徒弟,叫做陸鄧梁。
陸鄧梁十分驚訝,問道:“師父,那這人到底是什麼人?”
孫賣魚道:“這人與我結為兄弟,是我的大哥。”
陸鄧梁道:“師父剛剛說什麼奇哉怪也,怪也奇哉?”
孫賣魚道:“是這樣的。我這個大哥,曾經與另外兩個人,一個叫做段寒炎,一個叫做牛犢先,他們三人在去廣州的路上,與阿迷山冥門大戰一場,另外兩人中了冥門的劇毒,也漂浮在江中,被我救了。我們四人結為兄弟。如今我這大哥也中了毒,仍然還是漂在河中,還是被我碰上。我隻是覺得太巧了。”
陸鄧梁道:“果然很巧。”又道:“師父,那我們還是明天再走嗎?”
孫賣魚道:“明天再去不妨。你先喂些解毒丸給他服下。”
孫賣魚與陸鄧梁便將杜沉非抬進艙來,平躺在窄床上,喂了藥。
二人也各自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