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生死永別(1 / 2)

杜沉非見了毛二那猛獸般健壯軀體,道:“既然要取名,又在野外生的,豹頭象腿,虎背熊腰,長得就像個野生動物般健壯,就取‘野生’兩個字如何?”

毛大道:“‘野生’這兩個字有說法嗎?”

魚哄仙卻道:“姑姑,‘野生’這兩個字,是很有來曆的,取白居易《賦得古原草送別》詩‘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之意,寓意頑強旺盛的生命力。”

毛大歡喜道:“好啊!雖然我也不知道白居易是誰,但既然你說是他取的名字,那就叫做毛野生。”

毛大看起來突然變得極其清醒,當晚蒸了一鍋地瓜拌米飯,將那隻公雞也宰了,又從房梁上取下來一塊臘肉炒了,令眾人飽餐一頓,直吃到醜時,各自尋個所在安歇,勉強睡了一夜。

毛大的藥果然有效,有效到令人吃驚,隻過了一夜,杜沉非竟然已經能夠下床走動了,雖然腰部還隱隱有一點作痛,但他覺得這並不要緊,他想過不了幾天,身上的傷口就會愈合。雖然會在表麵留下傷痕,至少不會有疼痛。

但是感情的傷口呢,會不會也像這身上的傷口一樣能夠愈合?

天還沒有全亮,杜沉非便早早地起了床。

他睡不著,這大山中的蚊子真多,個頭也很大,轟轟隆隆,此起彼伏,叮得他的手腳上都是疙瘩,這疙瘩就如他刀麵上的疙瘩一樣,一個一個凸起,卻帶著鑽心地癢,但是他也並不想去抓。

杜沉非看到段寒炎靠在一張破舊的靠椅上,魚哄仙卻趴在桌子上,用袖子將耳朵都已經遮蓋,孫賣魚卻躺在一個大米缸裏,牛犢先和毛野生、陸鄧梁三人,卻從哪裏揀來幾把稻草,放翻身體,橫羅十字,在地上正睡得香。

兩隻蚊子“嚶嚶”地飛過,落在段寒炎的臉上,用它們的隨身利器,正欲刺破段寒炎那一張皮膚如女人般細膩光滑的臉。

杜沉非走過去,輕輕地拂走那兩隻蚊子。

段寒炎卻立刻醒了過來,他一睜開眼睛,就看到了正站在身旁的杜沉非。

段寒炎吃驚地盯著杜沉非,道:“大哥,你能走路了?”

杜沉非笑道:“我已經能走了。”

段寒炎也笑了,他笑得很開心,道:“太好了!現在天色還早,那你不多睡一會?”

杜沉非道:“這大山裏蚊子多,我睡不著,特來替你趕趕蚊子。”

魚哄仙也已經醒來,他和段寒炎一樣,揉了揉眼睛,也以驚訝的表情看著杜沉非。

杜沉非拍了拍他的肩,笑道:“老魚,早上好啊!”

魚哄仙笑道:“能看到你這麼快站起來,這個早上果然很好。看來這毛大真有扁鵲的手段,華佗的良方。”

孫賣魚也已經起來,他似乎對杜沉非的康複並不感到吃驚,大笑著道:“大哥,我去做飯給你們吃。”

直到巳時,孫賣魚將飯菜都已安排好了,就連牛犢先和毛野生都已經起來,這兩人見了杜沉非起來,十分高興。但是卻仍不見毛大起床出房來,孫賣魚打發毛野生去看時,已然躺在床上,四肢不舉,雙眼不開,駕鶴登仙而去了。

毛野生喊了幾聲,見人死了,喊著“娘老子”,放聲大哭。

眾人聽得哭聲,都進來看了。

隻見毛大那張雜亂的床榻前一張黃紙,紙上歪歪斜斜題著幾句言語:

“靜坐一川煙雨,未辨雷音起處。

夜深風作輕寒,清曉月明歸去。”

眾人見了這一首詩。

魚哄仙歎道:“奇哉,毛大身患瘋癲卻又精通醫術,胡言亂語,又能識天機命理,我本來絕不敢相信,今天卻已經驗證了一件,真叫人不得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