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義伯歎了口氣,目光正在盯著前方,道:“杜少俠,我們剛剛還在替古人擔憂,隻怕現在得替自己擔憂了。”
因為正在這時,那就好象釘子般釘在石頭上的四個人卻突然身形展動,一躍而下。
杜沉非等趕路的四人不動,他們這四個釘子一樣釘在石壁上紋絲不動的人卻動了,正緩緩朝這邊走來。
杜沉非並沒有回應譚義伯的話,他的目光也正盯在傾奇者的四個人身上,這四個人走路的姿勢,十分吊兒郎當,歪著腦袋,慢吞吞地,左搖右晃,越走越近。
這四個人中,走在最前麵的那人,白發中又略夾雜著黑色,他頭發的形狀呈爆炸狀,就正如頭上種植著一株中斑掛蘭,一縷縷粘在一起的頭發,就像這掛蘭的葉片,四麵八方伸展。他的眼睛下方,也不知是畫著還是紋繡上去的血滴。
右側的那個人頭頂中間的頭發鮮紅,兩側卻剃得像葫蘆一般精光,中間那一簇紅發,整齊得向後梳著,看起來就像公雞頭上的大紅冠子。他的左耳上竟然密密麻麻釘了四五顆耳釘。
左側的一個,正是蓄著翠綠色頭發的那人,他的頭發雖然比其他幾個人的都短,但是卻是垂下來的,就如一盆紅瓦矮盤垂下的綠葉,幾乎將整張臉都覆蓋住。他又不是和尚,但是他的脖子上卻掛著一串像佛珠的珠子,每一顆珠子都很粗大,這一串珠子也不是用木頭做的,而是烏黑發亮的鐵珠,而且這一串鐵珠很長,看起來很奇怪,雖然掛在他的脖子上,但是下麵又已經垂到了他的膝蓋下麵。
走在最後麵的那人,金黃色的頭發,在陽光下看起來十分耀眼,這形狀看起來就像一隻正在開屏的孔雀,他的耳朵上沒有銀釘,但是他的鼻子上卻有。他甚至將自己的整個眼眶與嘴唇都弄成了黑色。他的手臂上繞著一條精鋼鎖鏈,他將這條鎖鏈一圈圈的繞在手腕上。
這樣的四個人,看起來就像是剛從煉獄中逃出的惡鬼。
他們身上穿的衣服也十分奇特,上衫窄短,連肚臍眼和大半截手臂都露在外麵;而緊繃的長褲上,密密麻麻都是破洞。
這四個人,除了綠色頭發的那一個人,看不出他長的如何,其他三人都長相清秀,如果不是打扮得如此怪異,必然能令江湖中的眾多大家閨秀傾心。
但是杜沉非竟然完全看不出他們到底是男是女。
毛野生當然就更不清楚。
譚義伯長長地歎了口氣,道:“杜少俠,這些人,都是奔著我而來的。但是這些事都是因我而起,與你無關。所以你們還是快走吧!不要在這裏枉送了性命,叫老朽在九泉之下,也不得心安。”
杜沉非道:“你打算獨自麵對他們?”
譚義伯道:“老朽也已經是五十歲的人了,也已經在這個世界上活不了幾年。你們卻還很年輕,我不能耽誤了你們的前程。隻是老朽如若遭遇不幸,有一個不情之請,不知道杜少俠能不能答應老朽的請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