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他正靜靜地站在那個黑暗的角落裏,就好象他的人也已經和黑暗融為了一體。
他站的姿勢也就和他手中的劍一樣筆直。
他的眼睛似乎在盯著這廳堂中在看著他的每個人,似乎又什麼都沒有看。
一看到這個人,所有的吵鬧聲都已經停頓。
每一個人都皺起了眉頭。
每一個的人脊背上,也都已慢慢地滲出了冷汗。
這個人的出現,實在令人覺得壓抑,在場的每個人都突然就有了一種快要窒息的感覺。
於是,立刻就能聽得到呼吸聲和心跳聲。
大家麵麵相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在等著別人開口去臭罵這個愛搗亂的人一頓。
但是過了很久,還是沒有人開口。
每一個人都已完全忍受不了這種莫名其妙而又令人心驚肉跳的安靜。
過了很久,才終於有一個聲音響起,道:“是你在出價八百兩?”
眾人立刻循著聲音發出的方向去看那個人時,原來是那個已經出價兩千兩的年輕人,而這個年輕人,卻正是“洞庭快刀”秦家的大公子秦雲蕭。
眾人心想道:“看這個黑衣人的架勢,想必也隻有財大勢大的‘洞庭快刀’秦家大公子才敢去惹他。”
黑衣人卻仍然還是筆挺地站在角落裏,他並沒有回答秦雲蕭的問話。
秦雲蕭又問了一遍,道:“我在問你,是你在出價八百兩?”
又過了很久,黑衣人終於緩緩地說道:“是我說的。”
秦雲蕭皺著眉頭,問道:“那你是不是聾子?”
黑衣人並不生氣,也沒有回答他的話,而是冷冷的問道:“你是不是啞巴?”
在場的人一聽到這句話,都立刻忍不住笑了起來。
秦雲蕭一聽到這話,卻已經很有點惱火了,但還是說道:“我不是,我如果是啞巴,那怎麼說話?”
黑衣人道:“那我也不是聾子。我如果是聾子,怎麼聽得到你說話?”
秦雲蕭道:“你既然不是聾子,那別人都已經出價兩千兩了,你卻還敢出價八百兩?”
黑衣人道:“我隻能出八百兩。”
秦雲蕭更加詫異了,問道:“為什麼隻能出八百兩?”
黑衣人冷冷地道:“我並不是個特別有錢的人,我隻有一千兩銀子,所以我隻能出八百兩。”
秦雲蕭冷笑道:“那你既然有一千兩,又為什麼隻出八百兩?”
黑衣人道:“一個人若想活著,那還得吃飯。”
秦雲蕭道:“哦?你的意思,是你還得留二百兩銀子吃飯?”
黑衣人緩緩地說道:“一個人若想吃飯,就得花錢。我並沒有種田,所以我吃飯就得花錢。”
秦雲蕭滿含譏諷地放聲大笑,道:“既然你全部身家才這點錢,你也舍得花八百兩銀子來玩這種花花大少千金買笑的風流遊戲?”
黑衣人仍然緩緩說道:“錢,如積而不散,則有水火盜賊之災;如散而不積,則有饑寒困厄之患。”
秦雲蕭歎了口氣,道:“身上沒錢的時候你都這麼大手大腳,以後你如果一不小心發財了,我看你出手就一定會更大方的。我猜啊,你的錢肯定也是從你爹那裏偷出來的,對不對?”
黑衣人道:“你的錢,是從你爹那裏偷來的。我的錢,卻是我自己賺來的。”
秦雲蕭問道:“哦?你自己賺的錢,你也願意這麼花錢如流水?請問你如今在哪個行業發財?”
黑衣人冷冷地說出兩個字,道:“殺人!”
眾人一聽到這兩個字,臉色登時就變了。
秦雲蕭的臉色也略變了變。
很多人就開始偷偷地往出去的門口靠近,因為在場的絕大部分人,都還是不喜歡和喜愛殺人的殺手打交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