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犢先丟下斧頭,用雙手反反複複前後左右摸著自己的頭,大笑道:“還好!還好!果然還在。照樣還可以吃酒吃肉。”又問洪勝藍道:“你們還有沒有吃的,說到酒,我又忍不住想喝兩壇了。”
洪勝藍連忙道:“牛大哥,有酒,有酒。也還有些雞、魚、豬腳,大哥和兄弟們坐到那邊去吃。”
牛犢先問謝獨鷹道:“你這個阿哥,天晚,也和我喝碗酒。我請你吃宵夜。那二百兩銀子隻管拿去花費,不再問你討。”
謝獨鷹道:“我不吃宵夜,我要走了。”
牛犢先道:“我又不打你,搞什麼就要走?”
謝獨鷹卻並沒有回答,轉過身去,頭也不回的出門而去。
眾人看著這人孤獨的背影,慢慢消失在這蒼茫的夜色中。
洪勝藍道:“牛大哥,這真是個怪人。”
牛犢先道:“還真是很奇怪!”
洪勝藍問道:“牛大哥,你怎麼一個人孤孤單單睡在這個破地方?”
牛犢先便將一路所發生的事又簡略述說了一擺弄,然後說道:“我跟你們說,我在這尋了幾天,也沒見到蹤影。不知道這羊咩咩、白珠和小詩三個到什麼鬼地方去了,真急死個人!”
洪勝藍忙道:“牛大哥,你不用著急,現放著我們這許多兄弟在這裏,咱們也不是吃幹飯長大的,明天去這臨江府大街小巷翻遍了去找,不怕找不到人。”
牛犢先道:“隻是我也搞不清這羊咩咩三個,是不是還在這城中。我們本來是去隆興府的,在這裏被一個死胖子將這三個騙走了。”
敖武也問道:“牛大哥,那咱們怎麼辦?”
牛犢先抓起一隻流著油的豬腳大口咬了一口,才道:“明天一早,你們哪一個回潭州原是園,把這事告訴老魚,這家夥狡猾得很,一定有好鬼點子的。其他人就給我去城裏找人。晚上咱們還在這個地方相會。”
眾人答應了,當晚又吃了些酒肉,便睡神龕的睡神龕、打地鋪的打地鋪,各個都尋了地方睡了。
次日一早,北鬥初橫,東方漸白。天涯曙色才分,海角殘星暫落。
牛犢先安排了一個人先回潭州給魚哄仙報信,自己與洪勝藍、張牧牛、敖武等十六個人又分頭去臨江府、萬安驛去尋找楊雨絲三人的下落,相約晚上在這道觀中相會。
牛犢先又在這城中打聽了大半天,結果還是毫無消息,走得又困乏,心中十分焦躁,想道:“我是個粗人,也摸不著什麼蛛絲馬跡,還不如早點回那廟裏,還可以好好睡一覺,去等洪勝藍、敖武、張牧牛的消息,這幾個倒還心細,說不定還能找到點苗頭。”一想到這裏,便淘出洪勝藍給的銀子,去食店裏買了些饅頭、牛肉和一壇子酒,便又慢慢踱回那破敗的道觀裏來。
這時還是申牌時分。
又快中秋。
水痕收,山骨瘦。
紅葉紛飛,黃花時候。
牛犢先也無心觀山看水,徑直來到道觀中,將饅頭、酒菜都提進那神龕中,然後自己也鑽了進去,又將神龕的兩扇木門關好,躺在裏麵靜等尖峰寨眾人的好消息。
牛犢先約睡了有半個時辰,就已聽見門外又響起了馬蹄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