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角釘冷冷道:“不一樣!”
杜沉非詫異道:“哦?為什麼不一樣?”
羊角釘道:“白雅樓是惡棍,淩晨卻是受害者。隻這一條,就不一樣。”
杜沉非聽了,道:“情況的確是有些不一樣,但我們的理由卻還是一樣的,那就是不希望弱者被強者欺淩。”
這時,禽屋河又開口說道:“你這個理由,雖然並不是個很好的理由,但的確是個值得人原諒的理由。”
羊角釘忽然道:“大哥,難道你已打算放過他們?”
禽屋河道:“石火光中寄此身,蝸牛角上爭何事?既然他們都有個還勉強說得過去的理由,我現在已不想殺人。”
羊角釘“哦”了一聲,便不再多說。
禽屋河又在盯著杜沉非,道:“我請你們喝酒,如何?”
杜沉非連忙道:“在下遠來之客,識荊之初,怎好打擾幾位的管鮑之娛?”
過了很久,禽屋河才說道:“我不是個喜歡客套的人。而且,這是我交朋友的方式。”
杜沉非聽了這話,大笑道:“既然如此,有朋友可交,在下就恭敬不如從命。”
禽屋河又說道:“很好!”他的話音剛落,手一揚,一隻斟滿了酒的玉杯立刻就劃過一道弧線,飛了出來,直飛到杜沉非的身前。
杜沉非就在這一瞬間,突然將手中的刀伸出,那一杯飛來的酒,立刻就穩穩地落在了他的刀鞘上。那杯中酒連一滴都沒有灑出。
禽屋河見了,緩緩說道:“你的刀很好!請滿飲此杯!”
杜沉非看這杯酒時,隻見這杯子是一隻白玉八瓣花形杯,用整塊白玉雕刻而成,杯口呈荷花形狀,杯身上琢刻雲紋。這隻杯子質地溫潤、色澤晶瑩。這麼好的杯子,酒當然更不一般,隻見這杯中酒,色如琥珀,一股濃鬱芬香,撲鼻而來。
杜沉非用一隻手端起酒杯,也笑道:“隻是在下還有長輩和朋友在這裏,足下若要賜酒,便請各賜一杯為妙。”
杜沉非說完,便將手中酒杯遞給了杜麗英,低聲道:“我看這些人並無惡意,請伯母放心,且喝一杯解渴。”
杜麗英笑了笑,接過酒杯,道:“好!”
禽屋河聽了,又微微一笑,果然又令人斟滿了兩杯酒,一手捏著一個酒杯,抬手一揚,那兩隻玉製酒杯又平平地飛了過來。
當這兩杯酒距離杜沉非的人僅僅還不到一尺的時候,杜沉非忽然拔刀,隻見刀光一閃,那一柄烈日烏雲刀立刻就橫在了他的胸前。
禽屋河等人看時,那兩杯酒已無聲無息地落在了杜沉非的刀麵上。
杜沉非也伸出兩個手指頭來,輕輕地捏住一隻酒杯,遞給楊雨絲,又自己拿起一杯,笑道:“多謝足下賜酒!”說完便聞了聞,再將酒杯放在唇邊,幾滴入喉,他雖然分不清這是什麼酒,隻覺得醇厚甘美,令人忍不住寬喉吞就。
杜沉非一口飲幹,笑道:“好酒!果然是好酒!”
禽屋河淡淡地說道:“的確是好酒!”又道:“我久聞你‘荊湖第一刀’的赫赫威名,不想今天在這裏相會,此中大有香火因緣。今天臘八佳節,荒郊野外,不腆之敬,三位如不嫌棄,便請進來,且圖一醉,聊慰寂寞。不知你們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