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這些人來到這個地方的目的,也和自己這九個人一樣,也和六花幫的那九個人一樣,全都是為了這五萬兩銀子而來的?
烏龜認為一定是的。
一想到這裏,不等這一曲完畢,烏龜的人立刻就竄了出去,竄向了那塊足足有五個人高的花崗岩。
他那三四百斤重的身體,一個翻身,就輕飄飄地躍上了這一塊花崗岩的頂部。
他的八個同伴,一個人留在原地,看守著那裝滿了錢的紅鬆木箱子。其餘七個人也立刻都身形一閃,向這塊大石頭包抄過去。
他們相信,無論什麼人,若膽敢在他們的背後搗鬼,將他們當作幾隻病貓,他們就一定要這個人身首異處,死無葬身之地。
他們也相信,這世上已很少有人,能從他們八個人的包圍中逃生。
烏龜一躍上這塊石頭的頂部,他手中的廓爾喀彎刀就已經拔了出來。
隻要一看到這個敢於在這個地方來拉胡琴挑釁的人,烏龜的刀立刻就將刺入對方的咽喉。
可是令他吃驚的是,這塊大石頭後麵,根本就沒有人。
連鬼影都沒有一個。
胡琴聲也已經停止。
烏龜自己帶來的那一把紅木胡琴,正靜靜地倚靠在它本來就應該在的地方。
就仿佛從來都沒有人來動過這一把胡琴。
他的七個同伴,正站在石頭後,手裏提著各自的彎刀,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也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烏龜跳了下來。
他沒有說話,卻忽然俯身,盯著這地上的腳印,看了又看。
可是奇怪地是,這雪地上,除了他們自己留下的腳印外,竟然完全沒有別人留下的足跡。
烏龜看了很久,才喃喃道:“這可真是奇了怪了!到底是他娘的誰在這裏拉胡琴?”
他想了想,忽然盯著距離他最近的幾個麻衣人,道:“老鴉,溫八叉,田螺,你們三個,去找找,我就不相信,他們可以做到完全不留下一個腳印。”
這三個人立刻去了。
烏龜卻與其餘四個人從石頭後繞了出來。
可是這五個人剛剛走出來,就看到了一件令他們很吃驚、也很不願意看到的事。
就在他們剛剛殺死老宋、阿孔等人的地方,忽然之間就多出來了一頭大象。
這頭大象真大,幾乎已經快有這一塊大石頭那麼大了。
這頭象的那一身細密灰褐色的毛,也很長。
烏龜等人,全都是久曆江湖的人,他們已經見過不少的大象,可是還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巨大的象,也從來沒有見過體毛有這麼長的大象。
然而,比這頭大象更令烏龜吃驚的是,這頭大象背上站立著的九個人。
九個在疊寶塔的怪人。
這九個人,就以這種“一二三二一”如同雜耍般奇怪而獨特的姿勢,疊成一個寶塔,立在這頭大象寬廣的背上。
這九個人都有著一臉濃密的大胡須。
他們的頭上都裹著一層厚厚的鮮紅色“杜爾班”頭巾,他們的上身就穿著一件寬大的白布單衣,下身裹著一匹白布。
在如此寒冷冬季的早晨,這九個人的雙腳上,竟然都隻蹬著一雙厚底平跟的夾趾木拖鞋。
這個時候,雖然他們的腳都已經凍得完全發黑,但是這九個人,卻絲毫都沒有動。就仿佛他們全都已在這寒風中凍死了很久,根本就感覺不到這寒冷似的。
而剛剛還生龍活虎般站在這裏,看守著那個紅鬆木小箱子的麻衣人,這個時候已經仰麵倒在了雪地上。
鮮紅的血,正從他的胸口湧出,染紅著這地上的皚皚白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