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康錢莊的掌櫃胡雪岩,是一個矮矮胖胖、臉上一年四季都帶著笑意的中年人。
胡雪岩說,他們富康錢莊,在潭州定王台就有一家直營的分號。
杜沉非與魚哄仙聽了大喜。
隻是按照這富康錢莊的規矩,開支票異地取款,要收兩個點的手續費。
那麼,這十六萬三千三百四十兩銀子,手續費就要三千二百六十七兩。
杜沉非與魚哄仙都覺得這手續費太高,高得簡直跟攔路打劫似的。
魚哄仙雖然很有些不喜歡這個看起來牛逼哄哄又獅子大開口的胡掌櫃,但魚哄仙還是死皮賴臉,秉承一種不達目的誓不罷休、撞了南牆也不回頭的精神,與胡雪岩討價還價半晌。
最後,在將來長期有業務合作、再加一百兩銀子好處費給胡雪岩私人的誘惑下,胡雪岩終於同意,收一千兩銀子的手續費,開了一張蓋著官府衙門大印與富康錢莊印章的支票。
杜沉非拿著這張用紙考究、印刷精致、花花綠綠的支票,看了又看。
他現在又已覺得十分滿意。
杜沉非看了很久,忽聽封慕陽道:“杜兄,在下昨日已許諾請魚兄去潯陽樓吃炭火烤魚。那麼,今天中午,就由在下做東,請兩位去吃個烤魚,喝兩碗潯陽樓自產自銷的封缸酒,如何?”
杜沉非笑道:“好啊!我聽說這潯陽樓乃是江南名樓,據說很多名人明星都到過這地方。”
封慕陽笑道:“杜兄說得是!唐時小白先生就寫過一首《題潯陽樓》的五言詩,近代的梁山小宋先生還在這地方題過反詩,還有,據說這潯陽樓的匾額,也是小蘇先生書寫的。”
杜沉非與魚哄仙聽了大笑。
杜沉非道:“好!好!那我們現在就去。順便路過舊金山大飯店,把小段與那位壯士哥也一起叫去。”
封慕陽笑道:“好!好!一起去最好。我聽說這位段兄的劍法很不錯,他日若有機會,一定要請他多多指教。”
杜沉非也笑道:“好!好!以後一定會有機會的。”
這時,魚哄仙忽然問道:“封兄,那位壯士哥,真的是你的結義兄弟?”
封慕陽點了點頭,道:“是啊!我們正是拜過把子的兄弟,怎麼了?”
魚哄仙笑道:“也沒什麼,隻是這位壯士哥,腦袋好像有點進過水的樣子。”
封慕陽聽了,大笑道:“魚兄,你說他腦袋進水,是不是因為他常常稱呼你為“魚大力”的緣故?”
魚哄仙連連點頭,道:“正是!他叫我魚大力,我至今都沒有明白過來,是什麼意思?”
杜沉非聽了這話,也道:“他叫我“杜大力”,我也很想知道是什麼意思?”
魚哄仙道:“好像他把所有人都叫作“大力”,我聽他稱呼秋月,也叫“江大力”。”
封慕陽笑了很久,才說道:“是啊!他稱呼我,也叫作“封大力”。”
魚哄仙道:“封兄,莫非這是他們神聖羅馬帝國特有的一種稱呼?”
封慕陽搖了搖頭,道:“不是!這根本就不是他們那地方特有的稱呼。”
魚哄仙問道:“那這究竟是什麼意思?莫非還有什麼深意?”
封慕陽笑道:“這個稱呼,也壓根就沒什麼深意,這隻不過是他根本就記不住別人的名字而已。”
杜沉非詫異道:“他記不住別人的名字,但卻能記住別人的姓氏?”
封慕陽點頭道:“對啊!的確如此。所以,所有這世間的男人,他都叫作大力。所有這世間的女人,都叫大麗。”
杜沉非問道:“難道這兩個“大力”,還有區別嗎?”
封慕陽笑道:“當然有區別的,他叫男人“大力”,是力氣的“力”;叫女人“大麗”,卻是美麗的那個“麗”字。”
杜沉非長長“哦”了一聲,道:“原來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