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竹,這麼多夫人麵前,你慌慌張張的做什麼?”郡守夫人輕斥一聲,這翠竹跟在自己身邊多年,素日是個穩重的,今日怎麼如此輕浮,簡直是給蔣府丟臉。
“夫人不好了。”翠竹慌張地道:“奴婢剛才從西南角柴房經過,聽見。聽見裏麵。”說到這,臉瞬間漲成豬肝色。
在座的人精們看了翠竹的臉色,立刻明白:定是府裏哪個小廝趁著主人過節的空檔,鑽到內帷與丫鬟廝混,不過素聞張氏大家閨秀出身,治家甚嚴,現在居然出現這樣的事,便一個個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
郡守夫人張氏臉一沉,眉間怒氣蘊藉,蔣芸忙喝命翠竹:“這等小事還用來稟報母親?告訴蘇嬤嬤,讓她帶人將那不要臉的丫鬟拖出去,亂棍打死,以正家風!”
翠竹怯怯地看了看自家主子,遲疑:“不。不是府裏的丫鬟!”
眾人皆是一驚。
“不是府裏的丫鬟?那是何人?”
“奴婢聽見這等齷齪事後,本想立刻將那人揪出來發落,但又怕驚擾到諸位夫人,便暗暗召集府內丫鬟查驗,發現除了在這陶然軒內當差的,其餘一人不缺。”
翠竹說得隱晦,什麼怕驚擾諸位夫人雲雲不過是托詞,她是擔心柴房裏是哪位小姐在和情人苟且,她貿貿然地衝進去,萬一看到什麼不該看的,極容易惹來大禍,這才選擇保守地暗地裏調查,一查之下,果然不是府內丫鬟!
陶然軒裏的氣氛瞬間緊張起來,大夏對女子的名節看得最重,如果在眾目睽睽之下做出這等不知廉恥的事,無論是否自願,都是要被唾棄,甚至浸豬籠的!
幾乎所有夫人都立刻回身看了看自家女兒,女兒端坐席上的自然鬆了一口氣,而其餘的全都眉頭緊皺,憂心忡忡地吩咐貼身丫鬟往花園尋找。
“宛寧呢?”薑氏眉眼淡淡掃了一圈,發現李宛寧的位置不知何時空了,黛眉微蹙,側頭詢問身邊的嫡女李宛嫣。
李宛嫣一副不以為然的神色:“方才宛寧妹妹吃了一杯酒後,覺得有些不適,女兒就讓春柳陪她往花園散散酒氣。”
“上不得台麵的庶女!”
薑氏低低罵了一句,眼底皆是煩厭。
“找到小姐了嗎?”
旁邊孫知州的夫人滿麵焦急,拉住一個小丫頭的手,急急詢問。
“夫人放心,小姐在花園賞花,有同知大人府上的仇小姐和。”
“好好!是在賞花就好!”
知州夫人根本不想聽後一句,知道女兒平安就好。
就在席上人心惶惶之時,後進軒的丫鬟趁機向李宛嬌打了個暗語,李宛嬌對她比出一個一切照原計劃進行的手勢。
突然,陶然軒內傳來一陣驚天動地的哭喊——
“夫人,不好了!”
一個長相頗為清秀的丫鬟急奔而來,撲通一聲跪在薑氏腳下,緊緊抓住她的裙擺。
陶然軒裏雜亂的噪音被這句滿帶焦急、關切的聲音生生斬斷,瞬間安靜下來。
薑氏心裏暗暗一沉,眼底閃過一絲晦暗不明的光芒。
“什麼事,慢慢說!”
春柳掩麵大哭:“三小姐她不見了!”
李宛嬌趁機誇張地大呼一聲:“三妹妹已經離席半個多時辰了,難不成是出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