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媧道:“即便是本地人,知道這三會一幫的人也是屈指可數,這主要是因為他們平時極為低調,做事極其嚴謹,其次便是這裏並沒有江湖大派坐鎮,使得江湖訊息堵塞,使他們做大。”說到這裏,他看了張浩然一眼才道:“而那個司機,應該便是三會一幫中的四輪幫的一位堂主,人稱鐵霹靂童濤。”
張浩然不說話了,他並非真正的江湖人士,對江湖上的事情知道的並不多,不過如今這江湖上還能有名號的人,想必也不是簡單之輩。
正在這時,青媧立在一戶小院前,道:“我們到了。”
張浩然發現,這裏距離小吃街也不過是幾巷之隔,因為小吃街對麵有幾棟高樓,他早已經觀察過小吃街附近的地理,所以那幾棟高樓他絕沒有看錯。
他們竟然花了四十分鍾在城中繞圈子,可見真正的江湖中人行事,果真是小心駛得萬年船,這算是給他上了一課。
進入小院,發現這院中卻是極為寬敞,是片清幽之地,小院三進三出,青媧跨入內院,來到西廂房,門口早有兩人等候,兩人年紀看上去比青媧也小不了多少,個頭都不高,穿著也不算太講究,屬於那種在公園的某個旮旯裏下棋的那種,走在大街上很快就能泯滅於眾。
可是張浩然卻有些吃驚道:“原來是你們?”
門口那兩人聞言皆隻是點了點頭,青媧則是說道:“小兄弟昨夜有美女作陪,自然不會注意我等,既然如今已將我等認出,我等也就明人不說暗話,此番請你到此,並無惡意,隻是想彼此交流一番,至於今後如何,出了這座小院,但願我們能成為朋友。”
張浩然微微一怔,隨即便是明白了青媧的意思,這“交流一番”說的看似隨意,可接下來的“交流”若鬧得不歡,隻怕今日這道門檻是輕易出不得了。
心裏雖然是這麼想,但他表麵上卻不改色,道:“不知你想怎樣交流?”
青媧並未答話,而是點頭示意門口二人可以將房門打開,他則對張浩然做了個手勢,道:“小兄弟裏麵請!”
這次張浩然沒有客氣,一句話也沒說便是走了進去,可是他剛走了四五步,他便停了下來,他的麵色也是微微一變。
這雖然是廂房,但卻寬敞無比,房中一切從簡,幾乎看不到家具,空空蕩蕩。但這空蕩的房間正中央,卻擺了一副棺材。
幸好身後雖然尾隨著兩個人,各自占據張浩然左右,寸步不離,阻擋了他的退路,但卻還沒有關門,不然張浩然隻怕立刻就要動手了。
青媧走到那棺材旁,也沒有理他,他右手搭在棺材蓋上,左手已運力,將那棺材蓋推開。他的臉色肅穆無比,他又站直了身軀,轉過麵來,瞧著張浩然,道:“小兄弟不必多疑,人貴在有自知之明,倘若我等要對你不利,適才便已動手,你雖然不懼我等其中任何一人,但我等三人若執意留住你,隻怕你如今已不會完好無損地站在那裏了。”
張浩然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青媧道:“你先過來瞧過一番,我等自會與你交流交流。”
張浩然道了一聲“好”,果然走上前去。
這並不是一具空棺材,因為裏麵已躺著個人,那個人自然已死了。他已被換上新衣,褲子、鞋襪都是嶄新的,他的指甲也被人修剪過,自然也已化好了死人妝,可是即便化妝後,依舊難以徹底掩蓋住這人臉上的那層油膩。
這棺材裏躺著的屍體,竟是張浩然正要尋找的那小吃店老板,張浩然的臉頓時黑了下來。
這個小吃店老板是個賭徒,他開口閉口一個“老子”,昨夜還曾與他交手,不曾想他竟然早已死了。
張浩然隻覺得腦袋昏沉,仿佛大地要沉淪,這人的本事他自認為當時即便他動用全力,勝負還是未定之數,可是這樣一個高手,如今卻直直地躺在棺材裏。
那麼王素彤呢?
現在她在哪裏?他找到她時,她會不會也已氣息全無,僵直的躺在地上?
張浩然雙手顫抖不已,他忽然猛然握緊拳頭,一股怒意直衝腦門。他雖然恨不得現在就去虎背山上,那城隍廟裏,佳人是否已盼望多時?現在她是否正在滿麵絕望?可是張浩然也清楚,現在他如果不把話說清楚,隻怕他自己都很難走出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