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神通初現紅塵世,鬧市戛時死人城(1 / 2)

一指斷腸人道:“我的意思是說,你我雙方的恩怨不妨先擱一邊,不如在這裏看看熱鬧,或許好戲就要開始了。”

金眼冷笑一聲,他眼睛一斜,道:“你這緩兵之計也不怎麼地吧,你說看熱鬧就看熱鬧?我說現在老子就要你的命!”他說動手就動手,條件反射般的他雙手已貼緊了自己的後腰,那裏藏著真家夥。

張浩然卻用眼神製止了金眼,道:“不管是龍飛高天,指點江山,還是潛龍入淵,終剩枯骸,那個人至少不是你這樣的角色,多留你性命一時又有何妨?”

他並沒有刻意用尖酸刻薄的語氣說話,他說這句話就好像是隨口說出來的,就好像在跟人說早上吃了兩根油條喝了一杯豆漿差不多。

這是打心眼裏不在乎,人會在乎兩根油條一杯豆漿麼?

答案是否定的,就算一年半載不吃早飯也無傷大雅,更何況不吃油條喝豆漿,還有無數種早點。

這就是張浩然的態度。這一刻,他整個人的氣質似發生了一些改變,感受到這一幕,不但一指斷腸人的臉色黑了下來,連金眼也是感同身受,他本是和張浩然麵對麵共用一張餐桌,但此刻他卻覺得凳子上麵突然有幾顆釘子,讓他有些正襟危坐的感覺。

不過金眼好歹也是老江湖,見過大世麵,他默守心神,在最短的時間內將這注意力轉移到一指斷腸人身上。奇怪的是,這一刻金眼的氣質隱隱似乎也發生了變化,適才他最多隻能算是一匹爪牙鋒利的狼頭,但此刻他隱隱有了一山之主的氣息,猛虎的氣息。

最微妙的是,張浩然和金眼的變化別人似乎並沒有察覺到,雖然這時候餐飲店裏的顧客差不多都去外麵看熱鬧了,但店主和兩名服務生卻並沒有離開崗位,他們該幹什麼還是在幹什麼,並沒有感覺到這店內已經劍拔弩張。

這是很奇妙的一種場麵,如果有武學高深之輩在此,則會感歎出聲。這正是學武之人夢寐以求的境界,有的人一生所求但到臨死時也並不能踏足。現在張浩然和金眼雖然也並沒有真正踏足,但他們在這一刻卻的的確確釋放了自己的“勢”。

別人感覺不到,但一指斷腸人卻臉色大變,隱形間,兩把寶劍已出鞘一半,寶劍雖未徹底出鞘,但他正被劍鋒所指,仿佛有無數道尖針刺入他的眼,刺穿他的皮膚,鑽入了他的骨髓,讓他全身骨骼隱隱作痛,經脈在麻木,他竟有兩秒鍾一動不能動。

高手過招,不要說是兩秒鍾,即便是短短半息時間,也可分個高下,決出勝負。

但奇怪的是,張浩然和金眼卻並沒有乘機出手。

他們在這樣的場麵上本已穩操勝券,以張浩然睚眥必報的性子,一有時機,沒有理由不攥在手中,給予對手重擊。

他不出手,是不是因為他知道即便是在這種場麵下,他也無一擊必勝的把握?

一指斷腸人和鏡劍完全不是一個級數的人,他甘願冒著生命危險,也並沒有暴露他的底牌,以他那堪比化境高手的危險氣息判斷,即便張浩然和金眼聯手,他也絕不會沒有可乘之機。

可是他為何要出此下策?他有什麼目的?

這些問題不但是張浩然在凝思的問題,也是我感到不解的地方。

張浩然嘴角上揚,輕聲笑道:“如你所願!”

如你所願的意思當然是指他也已決定暫時擱下他們之間的恩怨,先看看一指斷腸人所謂的“好戲”。

這“好戲”果然是場好戲。

迎親隊和出殯隊此時已經快接近,但直到這個時候,他們也並沒有相讓,兩者麵對麵,不知道是不是巧合,正好在張浩然這家餐飲店前相遇,互相停了下來。

彼此對麵而立,相隔不過丈許。一邊大紅柳綠,格外喜慶,一邊則是披掛麻衣,死氣沉沉。

喜樂嘎然而止,喪鼓也不敲了,周圍看熱鬧的人雖然越來越多,但卻沒有一個人說話。

這場麵忽然有些落針可聞。

很快,迎親前隊分開,一匹紅棕高頭大馬“嘚嘚”走上前來。與此同時,出殯隊也是分開一條路來,一位披麻戴孝的年輕人倒是與新郎官年齡相仿,不超過二十五歲,他手裏拿著一根哭喪棒,麵色有些發白,像是已有幾天幾夜也沒有睡過覺。

但他第一句話卻是讓所有人都有些不明所以。他淡淡說道:“你來晚了,昨夜淩晨兩點二十五分,她咽了最後一口氣。”

高頭大馬上的新郎官臉色變了幾變,但隨即他便是沉聲說道:“她雖然已咽氣,但她生是我的龍家的人,死是我龍家的鬼,你們一聲不吭的將她出殯,是不是太心急了些?”

披麻戴孝的年輕人道:“不論她生前是何種身份,你們畢竟還不是合法夫妻,更何況死者為大,我們都很尊重死者臨死前的遺願,還請你把路讓開,讓她入土為安!”

那新郎官道:“我若是不同意呢?”

披麻戴孝的年輕人道:“你龍家雖然財大氣粗,權勢滔天,但在這邊城,若想強搶我王家的人,隻怕並不如你想象的那麼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