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和尚也笑了。
長眉老道不解問道:“你們笑甚?”
我和老和尚都不理他,因為我已轉身走出黃泉盡頭,迎向陽光。
老和尚道:“他能說出這番言論已屬不易,若當真有那樣的心境,隻怕用不著五年,世上便可出第二尊可製衡天命的高手,貧僧也用不著走這條路了。”言及此處,他忽然隔空一指點出,那黃泉盡頭又緩緩升起了一麵牆壁,宛如地獄之門,將兩個世界徹底分隔。在最後關頭,我似乎隱隱聽到那老和尚說道:“莫再耽擱時間,我們開始吧……”
我背負長劍,迎風而立。
當我進入牆壁的另一麵時,我又已經什麼都瞧不見,聽不見。我駐足觀望,瞧見老和尚一指點出,一堵牆壁複生。今後我若想再次進入此地,除非已修成,不然憑我一人之力,並不能夠破開這堵牆。
我心中不由想道,不知道這堵牆壁的防禦力如何,能不能夠抵擋飛機大炮甚至更具威力的轟炸。我現在全力一劍,應該超越了導彈爆炸之力,因為爆炸是無限製的片麵傷害,而我出劍,可以將所有力量集結成一點。
我轉念一想,那雖然隻是一堵牆,卻是一個小世界和另一個世界的壁障,若不得其法,單靠蠻力想要破開,隻怕並不容易。不然外麵的世界若是世界末日了,那個小世界豈非也要遭殃?
棺中人所主宰的這個小世界雖然看起來是在地底,實際上卻是一個獨立空間。
我並未過多停留,隻因當我進入這裏後,發現之前所看見和聽見的都像是幻覺一般,進入後那些人那些聲音再也沒有出現過,別說隻是停留片刻,即便是在此呆個三年五載,能不能再接觸到那幻覺般的畫麵也很難說。
我並未失望,無喜無憂,大步朝前走去。
這是一條甬道,並不崎嶇,卻有些傾斜。甬道冗長,不知深淺,像是時光隧道一般,走在裏麵,空寂無聲,仿佛一走就是數十年。也不知道走了多久,也不知道走了多遠,我精神一振,我終於能瞧見天光自前方灑落,那裏已是甬道的盡頭。
在那盡頭處,竟然有幾堆白骨。我加快腳步,暗自警惕,走上前去。
有十幾具白骨,已經過去了不少年月,骨頭都已風化。白骨堆中,卻還有著一些破爛的布塊,想必是他們身前所穿的衣物。除此之外,還有一些兵器,比如降魔杵,戒刀,禪杖等,還有一些法器,比如木魚,佛珠等。
不論是兵器還是法器都已經在歲月侵蝕之下,成為了廢器,不可再用。
這是一群僧侶,共有十七具白骨,從他們所遺留的兵器可以看出一些端倪,這些僧侶都是一方高手,或許都已經步入了武學化境。
因為佛門用兵器極有講究,尋常武僧,根本沒有資格動用降魔杵或者禪杖這樣的兵器,因為這雖然是兵器,但同樣也是法器,非佛法精深之人不能運用。
現場並沒有任何打鬥的場麵,也並沒有留下一字半語。人在死亡之前,不論是誰,明知必死,必然會留下一些東西,有的人會刻下自己的名字,有的人會刻下自己的部分死因,有的人更為不甘,會將一身本領留下,待有緣人來發掘等。
但這十七位武學化境的僧侶,卻連一個字也沒有留下。可見他們不但是一群高手,一群佛法精深的高手,同時他們還紀律嚴明。
“好像還少了一個。”
這句話並不是我說的,而是一個女人的聲音。
這句話雖然不是我說的,但卻也正是我所想。
一個女人的聲音讓我雖然感到吃驚,但卻並不意外,因為這裏已是甬道的盡頭,可以看見天光,外麵的人自然也能進入這裏。
奇怪的是,這個女人似乎正在我的身後,她什麼時候出現的,我之前竟然並沒有發現,這不符合常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