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我隻不過是為了驗證一些想法而已,何況世上根本沒有所謂的不死之身,我的不死之身,也隻不過是因為還沒有傷及根本而已。”
李思思道:“我若猜的不錯,你的根本,就是你的心。”
我說:“你的根本呢?你難道就沒有破綻可尋?”
李思思笑而未言。
我說:“你的根本就是這把劍,劍在我胸膛中,我能聽到它的心聲。那是信仰之力,沸騰如汪洋,它們在不安和咆哮,卻又充滿了希望和虔誠。這是億萬人的信仰之力,你能得到這麼多信仰之力,隻因為你曾不但是他們心中的信仰,更是他們心中的女神,隻不過這信仰之力雖然威力無比,但卻有瑕疵。”
李思思道:“瑕疵在哪裏?”
我說:“瑕疵就在於這把劍,你的劍本無形,因為它原本是刺客心目中的神劍,名為無影劍。劍長一尺五寸七分,寬不過半寸,可剛可柔,曾是越女之劍,可謂無冕之巾幗。劍未出鞘,殺氣已能傷人於五步之內,經過你多年的培養,成為了有史以來少有的殺伐之劍,不但能斬妖除魔,更可破天下罡氣,當然也能壓製信仰之力。但壓製隻不過是壓製而已,並不能融合,所以你的劍雖然是神兵,但卻不能成為靈器,有朝一日,此劍一旦受損,必然反噬。”
李思思道:“你說的沒錯,不過我的劍不但可破萬物,也已堅不可摧。”
我說:“有一個人若想摧毀你手中的寶劍,或許並不是難事。”
李思思道:“誰?”
我說:“我。”
李思思又在笑。
我說:“可以說是我,但又並不是我,你想要我的心,我可以送給你,但能不能拿走,就要靠你自己的本事了,因為那時候我已無力助你。”
這次我不等她答話,已倒退兩步。劍在李思思手裏,別人已很難奪走,所以我此刻一倒退,劍已離開我的胸膛,即便我是不死之身,依然劇痛難當,我忍不住踉蹌幾步才止住身形。
並無鮮血流出,連李思思的劍也沒有絲毫血跡。
李思思也是有些吃驚的看著這一幕。
我額頭上的青筋在跳動,因為實在太痛了,我說:“不要覺得意外,你不了解的東西本就還有不少,真正的長生不死之人的秘密,你又了解多少?”言及此處,我並未多言,而是眼睛眨也不眨,反手五指一張,直直插入自己的心口。
這一次有鮮血溢出,我眉頭緊蹙,瞌閉著雙目,五指用力。
正在這時,突然一聲轟隆巨響自甬道深處傳來。
一塊黑影,穿破土層,撞破牆壁,挾滔天煞氣和滾滾怒火而來。
黑影還沒有臨近,那氣息已逼迫而來。那雖然隻是一陣氣息,但給人的感覺卻仿佛泰山在眾生麵前崩塌,讓人驚恐而無助。
我靜立不動,李思思卻已以劍橫擋在胸前,她長發飛揚,神情中有著震驚之色。
憑她的修為,居然需要依靠無影信仰之劍才能堪堪抵擋那陣滔天煞氣和滾滾怒火,雖然她並未出手,但隻憑別人這一出場,她已落了下風。
我隻能輕輕歎了口氣。
那塊黑影已臨近,在十數丈外的甬道中靜止不動。那是一口棺材,漆黑無比,樣式很普通,但隻要是有眼力的人,則能從這漆黑中瞧出一些不同。那宛如是鮮血澆灌而成,隻不過血液已幹涸,所以隻要是有鼻子的人就能嗅出那股血腥味,即便是曆代有數的那些萬人坑,隻怕也難以有如此濃烈的血腥味。
李思思神情肅穆無比,手中短劍斜指地麵,嚴陣以待。
她並沒有率先說話,她既然已決定來此討要我的心,證明她已萬事俱備,即便此刻來者不善,她也絕不願意率先說話,不願意再弱了氣勢。
“你可知罪?”
那口棺材卻並不在乎氣勢,確切的說它並沒有將別人看在眼裏,因為它自己的氣勢已抵達巔峰,宛如天降隕石,一往無前,無可匹敵。它在質問別人,它雖然在質問別人,但同時已出手。
棺材蓋挾萬鈞之力,隔空飛出。
“你可知罪”這四個字才剛剛傳入別人的耳朵,棺材蓋已如大嶽碰撞,並沒有飛向李思思,而是朝我飛來。
我依舊不動,既不閃躲也沒有出手阻擋,任棺材蓋將我撞飛,翻滾在地。
棺材蓋並不停頓,突然飛高,高不過兩三米,它一頭不動,另一頭卻像是人在用手掌扇人,它也在扇人,它不但在扇人,而且扇的是我的臉。
“你可知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