絳衣托著臉,望著天空。好一個天涯海角!絳衣做夢也想過的生活,文娟這麼輕易便能得到。但她自己呢?他說他不會讓她出宮,這是什麼意思,管他的反正她一定要出去,出了這個牢籠比什麼都好。青羅從房外走進絳衣細毫沒有發覺,她怎麼了?青羅皺了皺眉,她為什麼還能回到這洗月園來。

“絳衣,你沒事了吧?”青羅坐到絳衣身旁問。

絳衣回過神來,撇嘴說:“我會有什麼事兒?好著呢。”她故意提了提聲音,但仍然那麼無力。青羅“哧”地一笑,還敢說自已沒事,也不知發生了什麼事,昨天回洗月院時嚇得兩腳直發顫呢。

絳衣見青羅噬笑,不由得將嘴一撅,她知道她笑什麼,不就是被那皇帝嚇的嗎。想到他那眼神,唉!太嚇人了,像恨不得要吃她一樣。真不該跟他頂嘴,事後想起來真是……,那時說的哪一句話都可以讓她死上一次了,自己當時還欣欣然,如果燁澤一口氣咽不下去,怕是有十個國相老爹也救不了她。她打了個寒顫,總算自已福大命大。

“喂,你又發什麼呆呀?你老實說,文娟到底怎麼了?為什麼就你一個人回來?”青羅搖了搖出神的絳衣。

“你可別聽她們胡說,我對得起天地良心,我要是出賣文娟,那昨天我也不會站出來承認了。”

她當然知道她不會這麼做,但到底發生了什麼隻有絳衣清楚。“那文娟呢?”青羅繼續追問。

絳衣歎了口氣,悠悠地道:“出宮了。”青羅看出她臉上的遺憾,她真那麼想出宮?那昨天為什麼卻沒能出去。算起來這事她的責任要大一些,為什麼她回了洗月園,而文娟反而……。“放心吧!絳衣一定可以出宮的。”青羅不再問,心裏料到一定是酈竹山通了關係,所以她才能平安無事。

她轉頭看看絳衣,聽了她的話反而更加憂心,怱地一閃睫羽間竟落下一滴粉淚。青羅一怔,心裏也有些淒然,忙用手扶掉相繼滑落的淚珠。還沒等她問,隻聽絳衣抽咽著說:“可是……可是他說我……我休想出宮。”

青羅如同心碎,抱著絳衣的肩:“別聽那些奴才胡說?一定可以出去的。”

絳衣抬起頭眼睛裏的那汪淨水如濛雨不止,用力地搖著頭,“不是什麼奴……奴才,是……齊……齊燁澤。”

那個名字,當今皇上?青羅隻覺心如同被狠狠地捏了一把,也許這就是剜心之痛。那個在落日下的身影,為什麼心裏會痛?還有絳衣為什麼會見到他?他為什麼不讓絳衣出宮?絳衣淚水蒙著雙眼,沒看清她臉上的表情,仍拉著她說著:“他憑什麼,他……齊燁……”

青羅一愣,已回過神來,捂住絳衣的嘴壓低聲音:“絳衣,這皇上的名諱,你……你怎麼可以隨便叫呢?”

絳衣心裏一怵,這才發覺剛才脫口而出的竟是他的名字,一時止了淚傻傻地愣著,見青羅悄悄走到門邊,住外望了望,才將門掩了。看來外麵沒人,絳衣擦幹臉上的淚水,堵氣似地道:“叫了又怎樣,反正沒人聽到,他還不稱‘自己’是朕呢?而且誰叫他那麼恨我,我還叫,齊……”絳衣呑了呑口水,鼓了鼓氣還是沒能叫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