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飛宮內,琉璃為牆金作瓦,鏤玉雕瓊,簷牙高琢。繁花如錦,裁花剪葉,奪春爭豔,蝶舞花間,盡華麗。沁心沾沾自喜,這樣的宮殿在夢裏不知想了千遍萬遍,她拿起皇上賞賜的金銀珠寶,高興得差一點沒跳起來,“這可是南海珍珠,一顆就值萬兩,你以前在相國府裏見過嗎?”
她故意在絳衣麵前炫耀著,這些賞賜大多都是貢品,實是珍貴無比,但一到了沁心的手裏,怎麼反而如同降低了身價一般。絳衣不以為然的答了聲:“沒見過。”便轉過頭,看了看站在廳裏的十多個太監、宮女,站在最前麵的一個她記得叫碧雲,她的眼神清明,粉唇輕抿,眉峰高高挑起,使那眼神添了幾分銳利。她見絳衣打量自己,抬頭莞爾一笑,又低下了頭去。
“你,你叫什麼名字呢?”沁心指了指碧雲,她顯然被那些珠寶迷住了,哪兒記得住這些奴才的名字。
“回娘娘,奴婢叫碧雲。”碧雲恭敬地答道。
“碧雲。”沁心點點頭,“看起來倒挺能幹的,今年多大了?”
“回娘娘,奴婢今年滿二十三,進宮已經有十一年了。”碧雲答著沁心的問,絳衣卻覺得那眼睛不時地看著自己,她下意識地向一旁移了一移,不想讓那眼神掃到她。這時突然聽到沁心叫她的名字,她忙回過頭,見沁心挑了挑眉,“今後你與碧雲同住,酈家小姐可有什麼不便?”
不便?隻要不要讓她跟沁心住一起,便什麼不便也是方便了。絳衣看了碧雲一眼,她似笑非笑,總覺得那笑臉讓她有些不舒服。沁心的本意不在問,自然沒等絳衣回答,轉頭又問碧雲:“你進宮這麼多年,跟我說說這宮裏的規矩吧!”
碧雲淡淡一笑,彎了彎腰說:“娘娘,宮中的規矩奴婢豈敢言說,而且,各宮娘娘在冊封前都已有專門的老師教。”
沁心歎了口氣,有些不耐煩,悶聲道:“不是那些規矩,我說的是這宮中的形勢如何,哪些人受寵,哪些人……。”
沁心這邊的話音未落,聽見外麵有人報道:“田妃娘娘駕到。”伴著聲音,已有一群人擁著一個女人出現在宮門口,沁心忙得手忙腳亂,也不清楚來的人是誰,也忘了該施什麼樣的理,情急之下,腳便向下一跪,還沒著地,那女人卻接住了她,將她扶起,“妹妹,這是行的什麼禮,你我同是妃,用不著對我行跪禮。”說著又對跪在地上的絳衣、碧雲等人道:“你們也都平身吧。”
沁心見碧雲笨手笨腳,丟盡了自己的麵子,有些窩火,朝她嚷道:“蠢奴才,還不快去給田妃娘娘再上一杯。”
碧雲走進正廳,給田妃上了杯茶,正想退下。這時卻不知為何,那田妃手中的茶一個不小心,摔在了地上,灑得滿地都是。碧雲忙跪倒在地,“田妃娘娘恕罪,燙著娘娘的手了。”邊說邊要去擦田妃手上的茶水,田妃的眼睛未離碧雲的臉,如同見了鬼魅一般,身子向後縮,忙將手抬起,不讓她碰。
沁心連連應聲,和田妃拉著手走進了正廳。絳衣起身,隻見到那田妃的背影,正想跟進去,卻被身邊的碧雲一把拉住,“酈小姐,你別進去,奴婢去侍候便是。”
絳衣一驚,她竟然叫她酈小姐,愣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