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州,莫桑,某個偏僻的村落。
一間簡陋木屋外,停著幾匹高頭大馬,幾名高大男子挎劍而立,附近擠滿了圍觀的村民,三言兩語的談論什麼。
“真的是莫桑劍府?”
“那還有假?這莫桑境內,誰敢冒充莫桑劍府的人?”
“真沒想到,林殊當年離家出走,一去就是十年,竟是在莫桑劍府拜師學藝了。”
“林夕這孩子倒也幸運,我聽說他當年跌下懸崖時遍體鱗傷,人事不省,若不是林老漢將他收養,興許被野狼叼走也說不定,現如今又得到林殊庇護,眼下劍府來人,恐怕是要把他接走的。”
“天!那他豈不是也能成為莫桑劍府弟子?”
······
“你的意思是···林殊死了?”林夕盯著眼前的青衣男子,神色有些複雜。
“林殊師兄是在執行宗門任務時不幸去世的,我這次來,是為了通知師弟參加一個月後的入門考核,若師弟能夠成功,便可成為林殊師兄一樣的內門弟子,享受劍府提供的豐厚資源。即使失敗,也能成為我等外門弟子的一員。”青衣男子笑著說道。
“你應該知道,我是爺爺收養的孤兒,和林殊並沒有血緣關係。”林夕麵色有些異樣的說道。
“這我已經調查清楚,劍府也是知道的。”青衣男子笑道。
“既然如此,即日我便會動身前往劍府,不過我尚有一些事需要處理,幾位師兄就不必等我了,一個月內,我必到劍府報到。”林夕沉思片刻,點了點頭的說道。
“既然如此,我就在劍府恭候師弟的到來了,這是師弟的令牌,師弟定要收好。”青衣男子也沒有多說,當即遞來一塊令牌,微微躬身的告辭離去。
······
“楊師兄,這小子見到我們居然一點都不膽怯,看樣子是個硬茬!要知道,我們劍府每年招收新弟子足有數百,但這些人當中,真正能通過考核的不過一成!一旦他考核失敗並成為外門弟子,還不得唯師兄馬首是瞻。”
在一行人離開村子不遠之後,青衣男子身旁的一名魁梧壯漢,似乎有些不滿林夕的態度,忍不住的開口抱怨。
不料此話一出,那位青衣男子忽然臉色一沉,斥道:“閉嘴!你懂什麼,以後這種蠢話不要在我麵前提起!”
“師兄,我···楊師兄息怒,是小弟多嘴了!”壯漢正要解釋什麼,忽然注意到青年男子陰冷目光,立馬惶恐說道。
青衣男子目不轉睛的看這此人,冷冷道:“林殊師兄是為本門榮譽而死,憑著這一點,林夕就算考核失敗,門內也會有高人護他,豈是我們可以得罪的?”
“原來如此,多謝師兄提醒!”壯漢連忙說道。
······
傍晚時分,村落幾百米外,林夕獨自一人跪在一個低矮的墳頭前,孤孤單單。
墳前沒有石碑,也沒有祭祀之物,隻有稀落落的一地黃紙在月色下燃燒,發出嗤嗤的聲響。
“爺爺,您沒有想到吧,林殊一走就是十年,居然成為了莫桑劍府的弟子,隻是他不幸遇難,實在可惜。”
“我聽說修真之人翻手成雲、覆手成海,斬妖除魔,厲害非常,但修真界同樣也是險境叢生,稍有不慎便會粉身碎骨,如林殊這般的並不在少數。”
林夕在墳前喃喃自語,黃紙已經化為灰燼,他卻久久地陷入了沉思。
若幹年前林夕被仇人追殺,被逼跳下懸崖,本無生還道理,幸被崖邊的一棵大樹擋住,又恰好被上山采藥的老人遇見,將其帶回村落,視為至親。
若是沒有這位善良的老人,林夕在七年之前就已經死去,甚至屍骨都無處安放。
這之後的許多年,兩人都是相依為命。
這些年來,老人最經常念叨的,就是他的生子林殊。
此人在十年之前離家出走,憑著過人天賦成為劍府弟子,這對普通人家可以說是光宗耀祖的事,但那位老人卻是不知道的。
早在三年前,他就已經去世了。
這是林夕心中永遠的痛。
除此以外,還有另一件事讓他耿耿於懷。
從被爺爺帶回來起,他就發現自己的記憶一片空白,這些年裏,他想盡了一切辦法,也無法找到任何關於以前的痕跡。
也就是在最近幾年,隨著年齡的增長,漸漸地在他夢中,常會出現一些細碎的片段,雖然並不真切,不過卻給他一種熟悉的感覺。
這也許就是他曾經的記憶。
······
片刻之後,他站起身來,並沒有就此離開,而是借著月光,開始在墳前打起拳來。
活動一番手腳之後,他速度越來越快,空氣中不時傳出虎豹雷鳴,一炷香功夫後,就隻見場中黃土飛揚,將他身形淹沒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