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子恒聞言不由看了蕭子懌一眼,詢問道:“蕭璃公子,你真的有辦法救活南屏麼?”
“路南屏本就沒有死,何來救活一說,本公子要做的,不過是找人將她喚醒而已。”
聽蕭子懌如此的成竹在胸,蕭子恒倒是隱約鬆了口氣,蕭璃雖然是璃城的花花公子,向來又紈絝不遜,卻似乎從來沒有說過假話,何況聽以前璃城這些人們口中所言,他是個極其信守承諾的人。
“但是南屏已經心跳全無,幾個前來會診的大夫都已經說過了,這樣的現象就說明南屏已經死了。”
“荒謬!”
蕭子懌厲聲嗬斥,“本公子看你們根本就是孤陋寡聞,本公子曾經聽說有人會練習一種假死的武功,可以練到心跳脈搏全無而隻有微弱的氣息,所以,沒有心跳並不等於說她已經死了!”
大商鋪老板不敢回嘴,但有些不讚同的撇了撇嘴,卻終究還是沒有再開口。
“聽蕭璃公子的意思,南屏真的有救?”
蕭子恒再次詢問。
蕭子懌卻不再開口,直接走到那棺木旁邊,小心翼翼的將路南屏從那棺木之中抱了出來,隨後一陣風似的消失在眾人的視線之中。
一身黑袍的蕭子懌抱著那一身素衣的路南屏,黑白交織,衣闕翻飛,仿佛這天地間的黑白都融彙在他們的身上,有些矛盾,卻又那麼的融合。
那靈堂之中的蕭子恒看著這一幕,不知為何,心中竟然湧出一股嫉恨來,為何,方才那將路南屏從棺木之中抱出的人不是自己?
縱然有萬般的謀略,關鍵的時候卻缺少勇氣,蕭子恒十分清楚自己的弱點,所以他才會被路南屏所吸引。
看這蕭子懌將路南屏帶走,侍從湊到蕭子恒的身邊低聲詢問,“大人,就這麼讓蕭璃公子將路小姐帶走這好嗎?”
“你能阻止他嗎?”
蕭子恒反問,在得到一片沉默之後,冷哼一聲,既然無法阻止,隻能順其自然!
“將這些東西撤了吧!”
路府的仆婦們又七手八腳將死人的東西全撤了。
蕭子恒則若有所思。
和煦的陽光柔柔的灑在波光粼粼的湖麵上,微風拂過那岸邊的楊柳,將那枝頭的蟬鳴送入人們的耳朵裏。
玲瓏閣中,早已經擺上了一張軟榻,此時那軟榻之上,一個曼妙的身影無聲無息的躺在那裏,身體冰冷,心脈全無,隻有那鼻息間微微呼出的熱氣顯示出她還活著。
軟榻旁邊的桌邊,一個頎長的身影隨意的坐著,手中把玩著紫砂茶杯,視線卻若有若無的盯著那榻上的女子。
即便是沉睡著,依然是這麼的風姿動人。
一個小小的圓球般的身影從外麵衝了進來,一把抱住了蕭子懌的大腿,“爹爹,抱抱!”
蕭子懌大手一抄,就將蕭寶寶那圓咕隆咚的身子拎到了自己的腿上,胖胖的小手也不管洗沒洗,直接抓了桌上的糕點要往自己的嘴裏塞去。
“王益!”
蕭子懌喊了一聲,就見到王益“嗖——”的一下過來了,手中端著水盆甚至沒有灑出來半滴水。
“我的小少爺小祖宗,和你說了多少次了,吃東西之前要先洗手,你怎麼就是記不住?”
負責看護蕭寶寶的王益有些絮叨,引來蕭寶寶十分的不滿,圓乎乎的小嘴撅的高高的,卻還是乖巧的將兩隻小髒手放到了水盆之中。
王益迅速的替他搓了手,擠了毛巾,將手擦幹,動作是一氣嗬成,嫻熟無比。
蕭寶寶討好似的將兩隻小手在蕭子懌的麵前晃了晃,“爹爹,小手洗好了,洗的白白的,現在可以吃了吧?”
話音未落,沒等蕭子懌答應,他就已經拿起了糕點,塞進了嘴裏,甚至還拿了一個塞進了一旁的王益口中。
王益幾乎要感動的流淚,不容易啊,這些日子把屎把尿的,總算是有些成就了,小少爺總算是在吃東西的時候能夠想到自己了。
蕭寶寶卻重新拿了一個湊到了蕭子懌的嘴邊,“爹爹,你吃這個,方才那個不好吃,我已經給王叔叔了。”
王益口中的糕點頓時是吞也不是,吐也不是,一下子噎住了,一張臉憋的通紅,一時間又是捶胸又是頓足的,好不狼狽。
蕭寶寶卻在一旁沒心沒肺的咯咯笑個不停,“王叔叔好笨哦,吃糕點還會噎到!”
王益無語,這都是誰害的啊?!
再看那蕭子懌,麵容之上沒有半分喜色,目光緊緊盯著路南屏的臉。
昨夜裏,她在自己的唇邊咬下的血痕依然清晰可見,就連上麵的血漬似乎都沒有幹透,然而,這傷口的製造者卻了無生息的躺在那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