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具人陰惻惻地笑了,“這撓心撓肝的滋味不好受吧!告訴你,若是你對蕭璃還無一點進展,下一次,本座用的量將會使你生不如死……”
看不出他如何起身,瞬間就到了她身邊,一掌奇冷如冰,緊緊的捏住了她的下巴,提起她的臉來,嘖嘖有聲:“這張臉……想必是太醜陋,不然蕭璃為何看都不看一眼呢?莫非你早已被他得手,因此他不再感興趣了,所以棄如敝履?”
容華身子輕顫,唇咬得發白,心內直覺得羞辱得無地自容,又不敢反抗,自己的命捏在他手裏,隻能顫聲道:“沒有……”
麵具人將她一扔,冷冷袖手,“那就去繼續誘惑!什麼時候得到蕭璃的寵幸了,什麼時候從本座這兒拿藥!”
容華低聲悶哼了一聲,連忙翻身跪好:“屬下遵命!”
麵具人又是陰惻惻一笑,從窗口躍出,臨走時給她甩下一粒藥丸,容華顫抖著爬過去,急不可耐地放進了嘴裏。
王家的府坻裏的所有人都入睡,密室外聽不見任何聲息,容華服下藥後,不一會兒,症狀都消失不見了,她整整衣衫,躡手躡腳地回到自己的院子裏。
柳眉擰成一縷,暗含了一絲殺意,蕭璃滿心裏都是因為那個叫路南屏的,若是她出了什麼事,蕭璃的心思便會轉到她身上來。
本來南屏的底細她並不能瞧破,除了知道南屏腦子好使,生意靈光之外,幾乎一無所知,這次在坯州,路南屏破壞了王榮生的平衡,害得她流落異鄉,對於路南屏,她隻想置之而後快。
可是,她完全不了解她,要不是南屏與蕭璃獨闖密林救了眾女,她連南屏略懂拳腳都不知道。
她從來不會輕易對不熟悉的人出手,但是這次不一樣,為了得到蕭璃,為了完成任務,她隻好先下手為強。
容華的眸子裏閃過一道惡毒的光,想要南屏的命也許不容易,但一個女人,有比命還重要的東西。
風吹過樹葉颯颯而動,有秋意的寒意攏了上來,月色鋪泄,淌了一地。
作坊內大批的成衣終於正式開始生產,不出南屏所料,所有的成衣品相精良,質料考究,有著人棉的垂感和韌性,有著真絲的光澤。
慕容朝夕斂眉讚歎,眸中充滿了驚奇,望著南屏的目光愈加火熱!
大功終於告成,南屏隻覺心力俱疲,連續一段時間來的熬心熬力,現在成衣出來,再緊接著的就是花樣的生產工序,銷售的策劃,這相比最初的這些繁雜,那都不是個事兒。
南屏出了作坊,謝絕了慕容朝夕要相送她好意,棄了馬車,她隻想獨自走走。
忍不住將懷中小匣子又打開來看,仔仔細細地看了一遍,盒子四周方整,木色極正,上麵細密繁複地雕刻著暗紋,梨枝海棠,極為精致,暗紋上用彩漆塗繪過,奪目動人。
南屏撫摸著小匣子,指尖都在輕輕顫抖。
她記得在密林時,曾經跟蕭璃提過,愛吃一種酸梅蜜餞兒。
打開小匣子,隻見裏麵分了幾個小格子,每一格裏都有一些吃的。有梅子餞,有蜜糖果子,有荔枝水晶幹兒,有沙糖角子,一樣樣剔透誘人,香氣撲鼻,引人怔仲。
南屏珍愛的捧著匣子,低著頭。
清晨的巷子有些微濕氣,她在巷口,臉色微紅,她抑製不住唇邊的笑意,連眼角都覺得濕潤,這不過是一個小小的盒子,想到他晚間帶病來探,不由得覺得像一場夢。
出了密林,她醉心於衣料研究,也特意冷冷他,她要做的事很多,要走的路很長,可是沒有一件事,一條路,是可以與他一起做,與他一起走下去的。
再長的路,也有分散的一天。
她不過是現代的一縷幽魂,她怎能去期待可以獨占他這一人?宮裏的那個還在等著她去複仇呢!
可是心口,還是被這小匣子的絲絲暖意給浸染了,若是一場夢,便讓她不要這麼快醒吧!
木盒匣子上的一條條細密的暗紋,硌印著她的掌心,一條一條似烙印進她的心裏去。
巷口似有人影經過,她忙回過神來,將木盒匣子蓋上收好,放在懷裏,臉色也恢複端正,一副正經的模樣,踏步走去。
早晨方早,清晨巷口至街道尚無多少行人,日光似乎也顯得格外黯淡,想是天氣不太好,天空泛出青色,似是陰天,昏灰暗黃。
清晨的風拂亂晨光,微覺涼意,南屏攏緊衣衫,加快了步子,作坊離府裏就算步行也沒有太遠,她一夜未曾梳洗,腦後的發髻有些微散,被風吹得更是淩亂不堪。
一邊走,一邊不經意地去探懷中那個匣子,想著這段日子繁忙,蕭璃又染了風寒剛愈,是否要找個時間約他小聚遊玩,這樣想著,嘴角便揚起一抹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