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路南屏跟著那些宮女暫且往那殿中走去,白玉鋪就的內殿之中早已經擺放了一個碩大的木桶,周圍以屏風遮掩,嫋嫋的水霧升騰而上,木桶之中花瓣漂浮,四處彌漫著一種淡淡的香味,讓人不由自主的放鬆下來。
在宮女的侍候下,路南屏褪去外衣,十分配合,心中卻已如翻江倒海般焦急不已,看了看窗外的夜色,潔白的月亮已經慢慢移上中庭,也就是說龍昊隨時都可能回來。
想了一想,路南屏吩咐道:“這水似乎不太熱了,能否煩請你們多去弄些熱水來。”
那隨侍的宮女乖巧的應下,離開了一些,還有一半宮女留了下來為路南屏按摩。
路南屏略一抬手,“你們也先離開吧,我不喜歡沐浴的時候有人看見。”
宮女們互相對視一眼,這姑娘今日之後可就是宮中的娘娘了,他們自然是不敢得罪,既然她不喜歡有人伺候,那麼她們暫且離開就是了。
當即行了禮,暫且退了下去。
路南屏連忙從那香湯之中起來,利落的穿上自己的衣服,走到那屏風後麵細細觀察,此時殿中已經空無一人,那些侍女們都到了殿外,並且隻有四個人,她逃走的話,應該有些機會。
四下看了一眼,這大殿四處都是牆壁,隻那高牆之上有一個小小的氣窗,她估量了一下,以自己的身段,應該可以鑽的出去,隻是出去之後要如何下去才是個問題,若是直接跳下去,豈不是會摔斷了腿麼?
心中正當如是想著,突然瞥見那不遠處衣架之上的綾羅綢緞,心中一動,或許,她有辦法了!
時間緊迫,路南屏也來不及多想,用力扯了那些綢緞,結成長條,隨後找了舀水用的木瓢,將其一端係在那綢緞之上,用力往上一拋,那木瓢就掛在了氣窗之上,路南屏心中一喜,看來,連上天都在幫她。
用力扯了扯那長帶,確定可以承受自己重量之後,路南屏開始往上爬去。
無奈那綢緞滑膩無比,加上路南屏剛剛沐浴之後,手上本就濕滑,努力了半天也沒能夠得著那氣窗的位置,就隻能不上不下的掛在半空中。
心中不免愈發焦急,時間流逝飛快,等到那宴會結束之後,龍昊就要過來了,若是到時候她還不能逃走,恐怕就沒有時間逃離了。
“需要本公子幫你嗎?”
邪魅又熟悉的聲音從路南屏的身後響起,怎麼聽都帶著幾分咬牙切齒。
路南屏心中一緊,手上的力道卻一鬆,整個人就從那緞帶之上滑落下來,正在等待著那意料之中的疼痛傳來之時,整個人卻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之中。
抬眸正對上一雙憤怒的眼眸,以及那熟悉的臉,和一雙熟悉的琉璃一樣漂亮的桃花眼。
溫熱的氣息迎麵而來,路南屏還沒開口,隔著紗巾的唇瓣之上就被狠狠地吻了上去。
這種感覺十分的微妙,那柔滑的紗巾覆蓋著她的唇瓣,如同細小的絨毛在撩撥她的內心,即便是隔著紗巾,卻依然可以感受那撲麵而來的溫熱和濃鬱的氣息,甚至,還帶著些許的憤怒。
路南屏陡然睜大了眼睛,蕭璃!這個登徒子!連皇帝看上的女人他竟然也敢招惹麼?
使勁的推開了蕭璃,路南屏冷聲道:“你是何人,竟然敢擅闖沃龍殿。”
蕭璃心下冷然,竟然敢裝作不認識他麼?當即麵上冷笑,大手一把扣住了路南屏的下巴,將她玲瓏溫軟的身子拉回懷中,黑曜石般的眼睛寒光閃爍,一字一句道:“我是何人你不知道嗎?秦腰姑娘?!或者我該叫你路南屏!”
一邊說著,伸手扯了路南屏那臉上的麵紗,讓她無所遁形。
路南屏眸光閃爍,“蕭璃公子真是好眼力,不知蕭璃公子是何時發現我身份的。”
路南屏自認為已經全副武裝,何況先前和那龍莽打了照麵都未曾被發現,這個男人究竟如何看出自己身份的呢?
蕭璃冷笑,“你以為那一層薄紗就能遮掩身份麼?”
路南屏無言以對,卻見到蕭璃繼續諷刺道:“既然想逃出去,當初又何必費盡心思的進來,莫非先前是本公子意會錯了,路小姐你想要嫁的並非是洛西國的蕭子恒,而是錦南國的皇帝陛下麼?!”
這是帶著憤怒的調侃了。
路南屏冷眸以對,眼神倔強而驕傲,“那又如何?!我要做什麼,似乎與蕭璃公子無關!”
聞言,蕭璃怒氣更甚,危險的一笑之後,俯身朝著路南屏的檀口吻去,一想到這個女人有可能會被龍昊侮辱,他那滿腔的怒火幾乎要將理智焚燒殆盡。
路南屏試圖掙紮,無奈下顎被緊緊捏住,就連牙齒都無法闔上,蕭璃靈巧的舌頭探入她口中,與其糾纏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