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8章 累困後殺(1 / 2)

夷族分為四個區,依蕭子懌的個性,定然會喜歡極為安靜的區域,所以,路南屏也不算全無目的。她選中一個方向,便朝那邊一處一處的尋了起來。

她的身影才消失在轉角,忽然一個人影從妓院後門溜楚來,也跟了上去。

夷族王此時正焦急的坐在書房中,管家已經打探清楚了路南屏的落腳之處,如今網已經撒了出去,就等著收網了。人生,最難受的煎熬便是等待,等待一個未知的結果。

而路南屏的生死,不僅僅隻是她個人的事,還是關於自己前程的事,事成,便可以有和他心中蕭子恒談判的資本。事敗,那麼,他這一生,永遠隻能是一個破國的王爺了。

他喝了口桌上早已涼透的茶,吐了口濁氣,靠回了椅背。

路南屏跑入一條巷子,左右看了無人,便飛身躍上了屋頂,一間一間查探起來。

夜色裏,路南屏忽然感覺到一陣破風的聲音,她身體迅速反應,靈巧的一閃身避開,回頭一看,屋頂上又出現了五六個黑衣人。路南屏微微眯了眯雙眼,卻沒有開口。對方開始漸漸合攏包圍,朝路南屏圍了過來。

路南屏並不驚慌,隻定定的觀察著這幾個人的姿勢,想從中判斷出誰的武功最差,以便找到突破口。可是,看了一圈,似乎這幾個人,功夫都在伯仲之間。

在夷族,還有誰有能力豢養如此武功高強的人?夷族一破,大家明哲保身,唯一有這樣實力的,隻有從前的皇親貴戚。可是,自己與他們素無往來,亦無瓜葛,此時此刻,他們圍住自己,又有何意?

路南屏一頭霧水,卻不敢怠慢,暗暗凝注真氣在一雙手掌之上,先下手為強,她猛的彈身衝出去,那五個人驟不及防陣法一時間稍有些混亂。

可是,這些人畢竟都是久經戰場之人,慌亂的心神立刻穩住,複又將路南屏團團圍住,個個爭先進攻,好似路南屏是一個很大的功勞。

那五個人,若論單個實力,武功是絕對不如路南屏,可是這五個人,腳踩陣法,竟然配合得天衣無縫。無論路南屏如何努力,就是被困在其中,脫不出半分。若路南屏隻攻一人,那其餘四人也會施以援手,然而讓路南屏自亂陣腳。

路南屏隻得收斂心神,穩紮穩打的和對方拚起來。可是,她自己心裏明白,對方五人,沒有知他於死地的能力,大約是想將她困在其中,最後累到再殺之。

卑鄙!路南屏在心裏暗罵一聲,咬牙繼續突圍起來。

雙拳難第四手,路南屏漸漸不支,她眼睛一梭,就想朝旁邊一個院子躍去,那五個人顯然看出了她的意圖,卻都團團將她困住,不許她脫離一分。

路南屏的體力消耗極大,她漸漸感覺到氣力不支。忽然,她瞥見一個略微熟悉的身影鑽入了腳下的房子裏。沒一會兒,一股火焰升騰了起來。路南屏趁那五人分身之際,使用全力,奮力一襲,將其中一個黑衣人刺傷。

他一倒下,陣法的壓力大為降低,路南屏身形一轉,便突圍了出去。趁著夜色,朝下麵的民房躲去。

“這邊。”忽然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路南屏毫不猶豫的便朝那便一躍,兩個人躲在了一口枯井之中。路南屏這才看清楚,竟然是小餘頭。

“你怎麼在這兒?”路南屏驚問道。卻見小餘頭噓了一聲,然後就著繩索爬了出去,不過眨眼間,便聽見鳴金的聲音,小餘頭熟悉的聲音也隨之響起:“走水啦,走水啦。”他這一鬧騰,周圍的百姓都醒了過來。大家紛紛出來滅火,土木結構的房屋,火勢蔓延極快。故而,來滅火的人群極多。那五個黑衣人見狀,隻得悄悄扶著受傷的同伴走了。

路南屏看著他們的身影從頭頂躍過,終於鬆了口氣。

路南屏從井裏爬出來,癱軟在青石的地上,過了一會兒,才觀察起這方小院,發現極為靜雅,一間房門口,竟然還擺放了一盆菊花,而院子一角的菊花更是蔥鬱非凡。路南屏忽然想,這樣的院子,若是和蕭子懌居住,到也是件極為愜意的事情。

她側頭看向臥房,見裏麵桌椅都很是幹淨,覺得奇怪,莫非這院子還有人住?便起身朝內走去。

屋子裏有一股淡淡的藥味,窗格間的藤蔓已經枯萎,零零星星的耷拉下來。房間外麵擺放著幾把椅子,椅子的擺放極為講究,竟然像是個富貴人家。

椅子的一旁,是一張書桌,書桌旁邊,便是一張床榻,床榻與外間,用一扇屏風相隔。屏風上竟然畫著一個水墨的人像。路南屏覺得這屋子的主人真是奇怪,看似如此講究,可偏偏著屏風又如此隨便。

她走進,用火折子點燃了桌子上那殘餘的一截蠟燭,燈光漸漸亮起來,路南屏卻驚立在當場。

那屏風上的女子,眉眼間,竟然如此像自己,她忽然覺得,這屋子空氣中都是熟悉的氣味,是蕭子懌的氣味。

路南屏回身走到桌子邊,紙鎮下壓著一方紙條,在夜風中發出微微的聲響。

路南屏拿起紙,上麵隻是一首詞:

月掛霜林寒欲墜。正門外,催人起。奈離別如今真個是。欲住也,留無計。欲去也,來無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