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羅環換了件衣服,把剛才席布撕扯的變成碎布的衣服拿到床前,取來桌案上的火折子,‘唰!唰!、、’,終於一縷微弱的火苗在摩羅環的手裏出現。
小武和大武守在梅苑的大門口,此時正廳的房間裏已沒了聲息,想來是殿下做那事做的累了,睡著了。
席布帶來的四個侍衛無聊地在梅苑的台階上晃來晃去,上午秋日的暖陽照著整個院落,侍女不時看看那緊閉的廳門,紗裙的衣角被她擰在手裏,大概是擔心摩羅環,可也沒什麼卵法,再說了,貴人!貴人本都是給王子折磨地嗎?是嬤嬤這麼說地。
與此同時,景尚華躲在城南的平民窟裏,這幾天的街鬧,基本都是他策劃地,聽說前天下午前衛鎮去了他家,兩個老婆三個兒都沒了,屍體被前衛鎮的守衛帶走,掛在城牆上示眾。
景尚華沒敢去看,他現在哪裏都不敢去,隻想躲在這個陰暗的帳篷裏,好在休恩人喜歡做官,那些前衛鎮、殿配司、力堂、的大兵小將們,此時根本就顧不上管他這個閑人,他們在忙著為那些出了錢花了金幣的達官貴人賣命。
要說休恩現在什麼變化最大,那肯定是官,昨天還是芝麻大的小官,花點錢一夜就是西瓜那麼大。
於是有更多的達官貴人沒了命地往前衛鎮、殿配司、力堂、裏送錢,最後的結果就是,休恩的大官變成了小官,小官變成了大官,有人送了命,有人走了運,有人打心裏感謝景尚華,有人指著天空咒罵他。
這些都與景尚華無關了,現在他隻想天氣暖和些,到了夜晚那北風不要再一個勁地吹進來,什麼四十萬不四十萬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活著就好。
沈鴻翔和舅父龍四走在休恩的大街上,現在再不用像先前那般縮頭縮尾,以前偵辦他們的捕快衙門也都換的換,散的散,現在的休恩官府,根本顧不上管他們這些通緝榜上的人。
沈鴻翔叫了碗休恩特有的湖麵,看著零零落落的行人和一隊隊軍校,同時後悔著那天的那一刀,哎!都是那個女人。
路鋪是休恩京都皇城總兵,手下10萬兒郎隻為護衛休恩京都,今天起了個大早,手打涼棚,朝京都望去,心中有說不出的擔心。
前天,父親路夜弓以及全府被前衛鎮圍了個水泄不通,說是其侄子路任是什麼亂黨!好在父親在野還有幾份薄麵,前衛鎮也沒敢太放肆,可路鋪懸著的心總是放不下,打算今天偷偷回去一躺。
要是父親安好,他掉頭就走,要是那什麼狗屁殿下,真有辦他們路家之意,路鋪覺得,路家怎麼也不能成了第二個沈家,再不濟就是拚了命也要護父親周全,大不了反出休恩,天高地遠哪裏不是個活。
吩咐好手下一眾將領,隻身帶了3000精兵,也沒通前衛鎮,當然也就沒調動兵符了,隻是喬裝,朝帝都趕來。
闊·爾不離,是休恩最大的錢莊老板,女婿昨天被休恩龍書院的方閑之殺了,說是什麼疑犯拘捕,被殿配司一參軍當街砍死。
接到女婿噩耗時,闊·爾不離沒有傷心,這些年,在休恩生生死死他見多了,沈家、大旺家、回家、還有蒙家、、、、都是幾百口幾百口就沒了!沒個把人,在休恩不稀罕!
也因此,闊·爾不離做了好些準備,真要到了那份上,自己怎麼也不能成了那些被休恩屠空的家族,反正站著躺著都是一死,何不來個魚死網破?
闊·爾不離知道,自己的擔心並非多餘,殺女婿米希爾·閣的背後原凶是龍書院的方閑之。方閑之其人陰險狡詐,做事從不留後路,半點都不拖泥帶水,現在他殺女婿米希爾·閣,那也就做好了將來滅自己的準備。
不能給對方機會!半點都不能!闊·爾不離放下手中的茶杯,叫來賬房一番吩咐,隨後命府內家將閉門謝客,從此他要與休恩勢不兩立。
皇宮侍衛統領錢落森,拿著手裏的信看了很久,信是國師親書,內容寫的也很奇怪,隻寥寥幾行,意思自己都不太懂,不過最後四個字‘天變莫阻’很耐人尋味。
在休恩的大街小巷,在休恩的馬市行會,在休恩的官場民間,在休恩的每一個角落,人們戰戰兢兢地開始了新的一天。
在休恩最大的廣場庫布彎廣場,突然!有人高喊“快看!皇宮著火了!”。
人們順著那人所指的方向,向休恩皇宮望去,隻見皇宮裏濃煙四起,皇宮真的著火了!
此時在皇宮裏,摩羅環已經變成了一個火人,紗幔、床欞、席布的屍體、木質的屋頂、窗欞、大門、那些做工精細的雕繪,在熊熊烈火下嗚咽、扭曲、燃燒、最後變成了濃煙和火焰,火場裏傳來摩羅環淒美的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