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伊人支著腦袋看著心事重重的小鏡子。
“鏡子,你是不是遇到什麼煩惱了?是你那個姐姐欺負你?”
“……不是。”小鏡子搖著頭,然後要來了一瓶清酒,“大小姐,你喝嗎?”
“我開車就不喝了。”
小鏡子一杯一杯給自己斟上,一飲而盡。
“你慢點喝,這酒度數很高的。”
“沒關係,我酒量超級好的。”小鏡子杏眸彎彎道。
“如果心事一直憋在心裏會難受生病的,你不妨告訴我,我不會跟別人說的。”
“誰都幫不了我。因為我,並不屬於這個世界,誰都幫不了我……”
喬伊人聽得一頭霧水,“不屬於這個世界?”
小鏡子又給自己灌了一杯,眼底漸漸升騰起水霧,“我不該存在這個世界,我給家裏人帶來了苦惱,他們厭棄我,憎恨我,用惡毒的語言詛咒我,我隻能生活在黑暗裏,永遠見不到光明。”
“小鏡子,你的意思是,你爸媽偏心眼兒,偏心你姐姐,卻不喜歡你?”
小鏡子苦澀地笑著,“對,也不對,不過他們確實更喜歡她。”
喬伊人腦補了小鏡子的描述,大概猜測出小鏡子生活的環境。
因為是一對雙胞胎姐妹,疼姐姐,卻把小妹當成是多餘的。
她以前就看過一部電影,講述的就是類似這樣的情況。
單親媽媽生下了一對雙胞胎姐妹,媽媽對姐姐疼愛如命,事事寵溺,要什麼給什麼,卻對待妹妹還不如一條狗,動輒打罵,衣服永遠是穿姐姐剩下的,連上桌吃飯的資格都沒有。
姐姐做錯事,受罰的永遠是妹妹。
當時她看完這樣一部荒唐又紅果果的電影,心裏難受了很久很久,難以理解這個母親的腦回路,甚至懷疑現實中是否存在這樣的荒唐。
可是看到小鏡子,她突然覺得現實是真的。
分明在同一個子宮孕育,同時出生,模樣一樣,可是卻遭遇兩種截然不同的境遇。
伊人現在是深深地同情起小鏡子來,拍了拍她的肩膀,“小鏡子,你要是在那個家待不下去,就來喬家別墅找我,那裏房子大,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小鏡子眼睛裏有些醉意,“不行的,他們不會同意的……”
“你說你爸媽不會同意嗎?管他們呢,既然他們對你不好,你幹嘛要去事事在意他們呢?”
小鏡子又喝了一杯,在醉意之下人顯得十分脆弱又會下意識的坦白,“這就是我的人生,留給我的選擇少之又少,光明永遠不屬於我。”
“別喝了,再喝下去真得醉了。”喬伊人將清酒拿走,“走,我送你去我家休息。”
喬伊人扶著有些醉意的小鏡子出了回轉壽司店,小鏡子在酒精的作用下,癡癡地對喬伊人道:“大小姐,我沒有醉,我現在腦子可清楚了,我要去仁德醫院,我要跟他親自道歉!”
“啊?這麼晚了,明天好不好?”
小鏡子目光還算清明地看了看喬伊人,“好啊,我自己打車回雲鼎賭場吧,謝謝大小姐你的招待。”
說完,她還對喬伊人深深鞠了一躬,惹得喬伊人哭笑不得。
“我開車送你回去。”
“不了不了,咱們不同路的。”
小鏡子拒絕得幹脆,然後在路邊攔了一輛的士就上車了。
“你路上慢點,到了雲鼎就給我打電話。”
“好,你開車也要注意安全喲!”
“好的好的。”
兩人揮手告別。
可是在半道上,小鏡子卻對司機說:“去仁德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