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子家家不要什麼都瞎問，快去睡覺。”唐菀扯著明野的衣服，“你把孩子給我放下出去。”
唐菀的動作有些粗蠻了，俏俏嚷嚷，“媽媽，你不要欺負我爸爸，鬆手鬆手。”
唐菀低頭，拳頭握起，明野立刻抱著俏俏退避三舍，賠笑道：“睡覺睡覺，我抱著女兒睡。”
“床這麼小，哪有你的位置？”唐菀盯著明野冷冷地問。
明野好脾氣地說：“我打地鋪。”
“房間這麼小，哪有空間給你打地鋪？”
“我擠擠，總能把我塞下，是不是俏俏？”
俏俏力挺自己的老爸，“是啊，爸爸，我給你拿被子。”
她從明野懷裏下去，打開櫃子，很努力地扯出裏麵的被子，明野過去幫忙，“爸爸來。”
唐菀看著他們一大一小在那裏忙活，心裏非常煩躁。
他突然的出現，一下子打亂了她的計劃。
她什麼都不管，躺入被子裏，靜靜地閉上眼。
明野眉眼柔和地望著躺在床上的人兒，如果不是有個女兒，他都不知道該局促成什麼樣。
到現在他才發現，他們分開的時間真的好長了。
還好，他還是找到了她們母女。
老天爺待他不薄。
“爸爸，我跟你一起睡。”俏俏揚著可愛俏麗的小臉蛋，甜甜地說。
“地上涼，你跟媽媽一起睡。”
“我睡你身上就好啦！”
“……”明野！
他女兒這是打算把他當肉墊了？
夜裏關了燈，俏俏像隻小貓咪似的窩在明野的懷裏，跟新認的老爸說悄悄話。
明野還在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做夢？
妻女在旁，這樣的美夢美得不真實，他甚至都不敢闔眼，深怕再次睜眼的時候，一切都是夢幻泡影。
身上的小姑娘漸漸沒了聲音，睡得香甜，他輕輕拍著女兒的背，這麼小小的一隻，居然會是他的女兒。
他以前做夢都不敢想的事情，居然發生了。
他興奮得睡不著。
好想看看床上的那個女人現在睡了沒？
他有好多好多話想問她。
突然床上發生了點動靜，他的身軀猛地緊繃。
隻見那道纖柔的影子從眼前輕輕走過，房門被輕輕打開，她走了出去，又無聲關上了門。
他連忙把女兒抱到床上，蓋好被子，這才悄悄跟出去。
房子很小，一眼就能看到頭。
她在廚房裏倒了杯水喝，一回身便看見他也跟了出來，站在明暗交界的地方靜靜地看著她。
她穿著月白色的上下裝睡衣，齊肩卷發披著，摘去平日裏遮掩的黑框眼鏡，平平無奇的皎白五官卻也溫柔了他的眉眼。
“菀菀……”
“你看我，現在身上有哪一處是像唐菀的？”唐菀拿著水杯走到沙發旁坐下，“有時候我甚至懷疑，我是人還是鬼？”
“隻要你活著，都好。”
“還不如死了呢。”
他半跪在她麵前，“你還有我和俏俏，我不會不管你的。”
她勾起他的下頜，目光冷冷涼涼，“明野，你給我聽著，我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和施舍，一點點都不要。”
“不是同情，也不是施舍，”明野握住她的手，“我……我滿世界找你，不是為了給你同情和施舍的，難道……你不懂嗎？”
“我不懂。”唐菀別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