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越看越像書生了!”陳未午揶揄的笑道。
這不能怪他,他本來就是書生。更何況他現在又穿了件上等宣羅布料製作的青色儒服,用淩雲巾結的發髻,腰間別著一把寶劍,背後背著行囊,整個人儒雅清秀。你說他不是書生,他自己都不信。
院中已經有二十多名護衛了,都身穿統一青色,胸前繪有“趙”字,背後繪有“衛”。這些護衛大部分都是簽的短契,也就是護送完商隊後,又從安夷城押送一批貨物回來後,就立即解散。
隻有少數幾個像陳未午一樣與趙氏商行簽的長約。簽了長約之後,可能這些人會留在安夷城供趙三小姐使用。不過,趙家也有自己培養的護衛,大部分留給趙三小姐的還是本家護衛。畢竟,外來的護衛多少都有些不放心。
像院中的這些護衛說好聽點是護衛,說難聽點就是雜役。這商隊出行,信的過的還是本家護衛,外來的護衛隻能充當修路、架橋、燒水、煮飯、打掃衛生等職務。
畢竟商隊出行有兩千裏地,不可能用普通人來充當這些職務。萬一遇到賊寇或是江湖強人,這些人也有一定的自保能力,不會束手被殺。
所以,這些護衛中有特長的很多,有鐵匠、工匠、木匠、馬夫、廚師等等,就連陳未午也有養馬的特長。萬一車輛出問題了,那個零件壞了,也能馬上修理好也不耽誤行程。
除此之外,還有一名醫師,是個白麵無須中年人,穿著青色的長衫,姓胡。李南風聽陳未午說過,這人清高的很,從來不和人說話,比較沉默,偶爾會冷笑幾聲,陰陽怪氣的,所以沒有人搭理他。
辰時時分,李南風一行人吃完早飯,等門前等候。趙氏本家護衛有百來人,押著長長有半裏的商隊浩浩蕩蕩的停在門前。本家的護衛和這些外來護衛的穿著都是一樣的,但是青衣背後繪有“陣”字。
這字取自天書中九字真言,據傳“陣”字能有降妖除魔,保衛平安的能力。
當然,趙氏商行這樣做也是為了區分本家護衛和外來護衛。
趙有容騎在一旁高頭白馬上,穿著火紅色羅裙,外披雪白狐裘,沐浴在陽光之中,潔白的光芒讓她的麵容更加的皎潔,宛如清雪。微風浮動,漆黑的長發隨風飄揚。
趙有容神氣地很,提著馬鞭,催動白馬來回馳騁,忽而轉頭看向李南風,驕傲地斜睨了一眼,哼了聲。
陳未午心驚肉跳,拉著李南風的肩膀,湊到耳邊道:“趙三小姐,盯上了你,你可小心一點。她喜怒無常,說不得就是幾馬鞭下來。前兩個月,一名護衛因為多看了她兩眼,被她活生生的給打死了。據說因為這事,趙老掌櫃才讓她去安夷城什麼行雲書院學習約束她的性子。要不是趙老掌櫃罩著你,我看你啊……懸啊……這次老掌櫃又不隨行,你要小心一些,別違了她性子……”
那陳未午見趙有容又瞟來一眼,趕緊地收住了話頭,東張西望,好像抬頭望天色。
李南風見陳未午那奇怪的模樣,很想笑,但是又忍住了。他心裏對那個趙三小姐實在沒有什麼好感,想到陳未午話中那名被打死的護衛,對那趙有容的惡感又多了幾分。但是,他也沒有辦法,現在都和趙家簽約了,總不能一走了之。
他抬頭望了望趙千禮,發現趙千禮和一個穿著灰色大袍的中年人說得沒完。
那灰色大袍中年人正是這次商隊的帶隊掌首趙白涯,是趙家本家人,聽王虎那夥計說,好像是趙氏族中的長老,是趙三小姐的五叔。在那趙白涯旁邊還侍立一個三十多歲的壯漢,顎下滿臉硬髭,頗為雄健,是這次護衛的領隊趙有明,也是趙家本族人,出自旁係,與那趙三小姐是同輩。
半盞茶後,趙白涯對著趙千禮躬身一禮,道:“老掌櫃交代的事情,我都記下了。出行的良時已到,我這就出發了。”
同時,那趙有明也對著趙千禮躬身一禮。
趙千禮揮了揮手,叮囑道:“一路漫長,且行且保重啊!”
說完,他又對著趙有容交代了幾句,期間趙有容凶狠地睨了李南風幾眼。
等他交代完,趙有容騎著白馬,招搖過市,趕在了商隊前頭。
李南風這些外來護衛,跟在商隊的後麵,他有馬車可坐,馬車裏塞滿了行囊。其他護衛沒有那麼好的待遇,隻能走路。
等到馬車路過趙氏商行的門口之時,李南風起身離開馬車,對著趙千禮很莊重的躬身一禮作別。
趙千禮微微點頭,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