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芷素眼一橫,“你倒是了解的聽清楚,內府我做不了主,可你卻在外頭,隻要我有銀子,贖個人應該不成問題吧。”
看出他還有疑惑,蕭芷素索性一次性解釋完,“我不會親自出麵給自己找麻煩的,但是,要贖出你並且不引人注目,隻怕你會遭受一些流言蜚語。”
“如今的我還會在乎那些嗎?我是從最底層的煉獄裏爬出來的,我活著的唯一目的就是為了我簡家一百零三口人複仇。”簡珩的眼底忽而凝成了寒霜,就連看的人似乎都會被凍住。
這樣的眼神蕭芷素並不陌生,上一世的她,也曾有過,那是深深蒂固在心底的嚴寒,縱是再溫暖的陽光也絨花不了的霜雪。
或許,眼前這個人比她有更多的恨,曾經意氣風發、才名遠揚至建康城、甚至引起轟動的神童簡珩,如今卻卑微如螻蟻,苟活在楚館之地,受盡淩虐蹂躪。
“你的一切與我無關,我幫你一次,隻為讓你欠我一個人情。”
“你倒是實在。”簡珩帶著幾分輕蔑的目光掃視著蕭芷素。
“不然呢,我們是利益買賣,如此你無愧我也心安。”蕭芷素並不在意他目光中的輕蔑,自顧自言,“我會讓人安排你出府,三日之內,你可獲自由之身。”
蕭芷素回到恬素閣,剛一坐下幾個丫頭就圍了上來,想來是聽到了風言風語,此刻一臉好奇地跑上來八卦。
“女郎,你快和我們說說,那家子又出什麼幺蛾子了?”青璃雙手抱著暖筒眨著眼激動的邁著小碎步衝到蕭芷素身邊。
蕭芷素伸手彈了一下青璃的額頭,嗔道,“你怎麼這麼多事!”
“人家這不是好奇嗎?沒想到璟公子這般膽大,視規矩於無物,大白天就……”青璃說著說著就捂住了嘴,臉上莫名出現了一片紅暈。
“怎麼,知道害羞了?”蕭芷素笑得樂不可支。
“女郎,您別逗青璃啊,我們也好奇著呢。”紫妨一把抓住青璃的胳膊將她往後拉了拉,而後給蕭芷素遞了一條小毯子蓋在她腿上。
見幾人都興致勃勃,是以蕭芷素言簡意賅的將此事告訴了他們。
“混賬!那家子實在是太惡毒了,竟然想出這般狠毒的計謀害女郎。”青璃聽完臉色刷白,氣得直跺腳。
“噓!”蕭芷素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而後朝著紫妨勾勾手,輕聲道,“紫妨,你去祖母那兒打聽打聽,有什麼消息馬上回來告訴我。”
“好咧。”紫妨應聲,輕笑一聲,“這一回老夫人還不重重懲治一番。”
“這就不指望了,祖母素來偏愛璟弟,能挨上幾板子關去祠堂思過便算是重的了。”好在蕭芷素本來就不指望靠他們來駁一個公道,她的目的也不在此。
“什麼!女郎那一回不過是跟著三公子出去晚歸了一會兒,老夫人就大發雷霆,此次在眾夫人麵前丟了這麼大麵子,壞了規矩,竟然也隻如此?”青璃的雙眼瞪得老大,越想越為自家女郎感到委屈不值。
蕭芷素扯扯唇,不再多言。好一會兒,才緩聲道,“紫妨,你去吧,青璃,去將乳母請來。”
“是,女郎。”
閑著等林嬤嬤來的時候,蕭芷素趁此寫了一封信。這剛寫完落筆,就聽到林嬤嬤推門入的聲音。
“女郎,有何吩咐?”
“乳母,我現在手頭上能調度的最多現銀有多少?”蕭芷素覺得自己應該挺有錢的,她及笄那日母親的嫁妝大伯母已經做主都重新交回了自己手中,就算早些年給薛詩嫆貪了不少,但加上外公給自己添置的,應該不少。這也是她為何敢在簡珩麵前如此肯定,畢竟財大氣粗不是。
“女郎要做何用?若是臨近年關打點,這些老奴都已經準備妥當了。”林嬤嬤現在不用貼身伺候蕭芷素,專門負責管賬理財,她本就是受過訓練的陪嫁丫鬟,是以這些事對她來說不過是信手拈來的事。
“不是這個用。”蕭芷素急急搖頭,又有些尷尬地撓了撓臉,支支吾吾了好半晌也沒說出口,突然瞄到自己寫好的信,於是趕忙將信折好放入信封,“乳母,你即刻取一千兩銀票同這封信一起交給外公,他會知道怎麼做的。”
看到乳母半信半疑地接過信,疑惑地點頭,蕭芷素就一陣汗顏。對著乳母她實在說不出口,難道要說自己要錢是要去楚館贖一個小倌嗎?所以,她還是不挑戰乳母的接受能力了,免得她胡思亂想。
交代完後,蕭芷素鬆了一口氣,好在外公人在建康,否則這個時候她還真的不知道要去找誰做這件事。看來,屆時要向外公或者三哥要一個可靠的人留在外麵接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