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四品,良人。
夏啟正跪在地上,他抬眼看了下那個正在接旨的女子,眉眼間沒有得意,有的隻是一份寵辱不驚的淡然。
隻有宮裏昭儀,淑儀等級的妃子身邊的女官才是從四品良人,本以為皇後娘娘不過隨口說說,沒想到真的會下旨,這到底是皇後的意思還是皇上的。
“恭喜良人了。”雪芽向蘇槿行禮,沒有想到自己服侍的主子居然帶有了皇宮裏的官職,她雖然不明白良人具體是個怎樣的職位,但是能在宮裏當差,那想必也不是一般人的吧。
蘇槿擺擺手,示意她不必如此“還是我說的,不管我的身份如何,隻要在這夏王府一天,你們都要小心翼翼。”
露珠聞言立刻點頭,她知道自己不聰明,但是主子怎麼說自己就怎麼去做就是了。素茹眼神複雜的看了一眼蘇槿,頷首稱是。
為什麼,為什麼她會成了良人,夏啟盈呆呆的坐著,不過是一個服侍自己的粗使丫鬟,為什麼現在會成了良人,她有些反應不過來。
同樣反應不過來的還有夏啟晨。
“你現在可願意把玉佩還給她了麼。”老王爺看著麵前呆滯的孫兒,歎了一口氣,世事難料,蘇槿曾答應拿了玉佩就離開這京城,現在隻怕事情沒有那麼簡單了。
夏啟晨捏緊了拳頭,“祖父,那枚玉佩,早就不在我這裏了。”
“什麼!”老王爺震驚的退後了一步,有些不敢相信的看著夏啟晨,見他似乎不像說謊的樣子。
夏啟晨閉上眼,勾起一抹苦笑,“我寧願那玉佩還在我手裏。”
其實,玉佩早就不在了,隻是他不願去相信,乃至老王爺來詢問他都是拒不交出,根本原因不過是他已經交不出來了。
知道暗格的人沒幾個,墨竹雖然離開了夏王府,但是他不相信墨竹會盜走玉佩,墨玉的忠誠根本無需懷疑。
老王爺眼神一凝“你為什麼不早說。”
“早說?”夏啟晨睜開眼“早說她還會到我的院子裏麼,她來這裏唯一的原因不就是因為那枚玉佩麼。”
老王爺看著自己這個孫子,有些說不出話,這還是他所了解的那個孫子麼。
“你這樣做就不怕她恨你麼。”老王爺歎了一口氣。
夏啟晨搖搖頭“讓她恨著至少是被她記著的。”也許,早在第一次見她的時候,今天的命運就已經注定了。
“良人,三小姐來了。”雪芽低聲的說道,蘇槿這些日子一直在老王妃身邊伺候,就像真正的丫鬟一般。今天好不容易休息一下,結果這夏王府的三小姐又來了。
夏茗?蘇槿皺眉,她來做什麼,自從玉佛寺她害自己不成以後,兩人再無任何交集了。
“蘇良人,”夏茗進屋打量了下蘇槿,笑著說道“現在是應該這麼稱呼你麼。”
蘇槿沒有說話,隻是看著她,對於一個意圖害過自己的人,讓自己笑臉相迎著實是有些難度的。
許久不見的夏茗似乎憔悴了很多,她一直是個柔弱的模樣,但到底是健康的,現在的她有種風一吹就倒的感覺。
“我能和你單獨談談麼。”夏茗看著還站在屋裏的丫鬟,提出了請求,她這次前來沒有讓一個丫鬟跟著。
蘇槿頷首,雪芽和露珠便退了下去。
見周圍已經沒有別人了,夏茗咬咬牙,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求良人救我。”
夏茗的這個舉動讓蘇槿很意外,她沒有動,隻是凝視著夏茗,夏茗是一個富有心機的女子,斷然不會隨隨便便下跪,自己如果同情心泛濫說不準後果會是什麼。
對於蘇槿的漠然夏茗也在意料之中,她的眼裏蓄滿了淚水,一副弦淚欲泣的模樣“我知道良人記恨我,可是這件事隻有良人能幫我。”
“最該記恨你的不是我,是夏糯雪。”蘇槿垂下眼睛,雖然她也有充分的理由該記恨她,隻是恨一個人需要太多的力氣,她連董瑞和花楹都不想記住,不要說夏茗。
夏茗哭著搖頭“良人,我當初為了一己之私害了你和妹妹,現在我也有了懲罰,王妃是不會再幫我說什麼親事了,可我隻求你能放我一條生路。”
蘇槿皺眉“放你一條生路?”這話從何說起,自己從來沒有對她做什麼。
夏茗已經快哭成淚人了,那樣嬌弱的模樣實在是讓人心疼,蘇槿移開目光,不再看她,她怕自己心軟。
夏茗好不容易克製住了自己的情緒“讓歐陽公子放我一馬吧,外麵那些流言我真的受不了了。”
歐陽公子?想到那日後來出現的歐陽洵,難道是他後來做了什麼麼。
看蘇槿好像並不知道事情的全部,夏茗擦了擦淚水“蘇良人,那日過後京城中就已經傳遍了,說我gou/引胡十六……”她有些說不下去了,因為那些傳言實在太過不堪入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