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蒙蒙亮，杜瑩就端著裝了肉餡的鐵盆去包子鋪，臨走前，敲了王梓的房門：“小梓，早飯在鍋裏，起床了記得吃。”
王梓拿被子捂住頭，甕聲甕氣地答應：“知道了。”
等門外沒了動靜，他才探出個腦袋，看了眼窗子外邊，嘿嘿一笑：“今天包子鋪的生意，還是會很好，你高興嗎？”
房裏沒有人，他在跟誰說話？
他趴到床邊，將頭伸下去，盯著床底的紙箱子半天，說：“你的肉，很好吃。”
沒開燈，光線有些黯，但仍能清楚地看見——紙箱子底下有一灘顏色濃烈的液體，不過已經凝固。
他想起李玉肢解那個賤男人的場景。
覺得有趣。
情不自禁地笑起來。
像個孩子一樣，天真無暇。
這時，突然有人敲門。
“咚咚咚！”
王梓坐起身，問：“誰？”
“我是李嬢的朋友。”
男人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怪，但王梓還是下床走了過去。
隔著門板問：“你找李嬢做什麼？”
“我不找李嬢，是她讓我帶些東西給你。”
王梓猶豫了下，取下門栓，警惕地隻拉開了一條縫：“什麼東西？”
“一箱肉。”
王梓抬頭看男人，終於知道他的聲音為什麼聽著有些怪。
因為他頭上戴了個類似於摩托車頭盔一樣的帽子，隻露出一雙眼睛。
閃著凶光，讓王梓後山的野狼狗。
男人穿一身防水的黑色皮衣皮褲，肩上扛了個紙箱子，箱底有水流出來，染不了他半點。
空氣裏彌漫著濃濃的血腥味。
這味道，王梓很熟悉，一下子就明白箱子裏裝的什麼。
“叔叔，快進來。”王梓往後退一步。
男人沒說什麼，扛著紙箱走進孩子的房間。
王梓坐到床邊，一臉憨厚地問：“叔叔，是肉嗎？”
“是肉，還很新鮮，要摸一下嗎？”
王梓輕笑一聲，“不用了，李嬢的肉，我放心。”
男人跟著笑，“真是個聰明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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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芸回家給琅兒拿換洗的衣服，剛到門口就聽到蘭洛叫她：“姐姐？”
幹淨美好的少年，坐在輪椅上很無奈。
因為四合院每間屋子的門檻都很高。
蘭芸小跑過去，幫著把蘭洛推到庭院裏，“小洛，對不起，本來昨天說給你門口……”
沒等她話說完，蘭洛已經抓住她的手，“沒關係，姐姐，琅兒怎麼樣了？”
“醫生說了，再觀察兩天就可以出院。”
“那就好，”蘭洛拍著心口，大舒一口氣，“昨兒可嚇死了我。”
蘭芸看著他白淨的臉上有一對很明顯的黑眼圈，“昨晚沒睡好吧？”
“琅兒沒事兒就好。”
蘭洛笑得讓人心疼。
蘭芸揉了揉他的發頂，“你呀，跟六年前一樣，太善良了。”
蘭洛不說話，但眼裏卻浮出一抹意味深長的情緒。
蘭芸進屋拿了衣服出來，蘭洛拉住她，“姐姐，我想去醫院看琅兒。”
“琅兒醒來看見你，一定會很高興。”蘭芸推著蘭洛走出四合院，突然想起杜瑩拜托的事情，她掏出手機給簡餘容打電話。
“媳婦，想你，好想你。”簡餘容第一句話太突兀，聲兒又大。
蘭芸沒摁免提，蘭洛也聽得一清二楚。
他抓住輪椅的扶手，緊緊地，指關節是那麼的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