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照片裏那個笑顏如花的女孩,容沐心裏好受了些。那是唐鬆留下的唯一血脈,不說別人,就是容沐自己,也是要疼寵著的。將這些年那孩子缺失的父愛給補回來。
祖孫倆去了醫院。
此時,林逸清剛從老宅過來,見到一夜憔悴不少的女兒,心裏發酸。林逸清想要開口關心兩句,隻是到底不會說話。
“晏晏,你一個人?”
唐晏晏給林相辭掖了掖被角,轉頭看向林逸清。她的媽媽芳華依舊,隻是外公卻已是風燭殘年了。
因為哭過,加上熬夜,唐晏晏的眼角泛紅,眼袋浮腫。
林逸清忍不住,直接問:“那小子沒陪你回來?”
唐晏晏給時謙牧解釋:“他忙著比賽呢。”
為人父母,自然是把自己孩子放在第一位的。誰家孩子誰心疼。隻是林逸清前十八年不稱職,如今想要好言好語地表達溫情,怕是不容易了。
“晏晏,你到底為什麼要看上他?這樣要緊的時候,他都不能陪你。”
如果是唐鬆,鐵定舍不得看林逸清有絲毫悲傷的,必要時時刻刻陪護身旁。
唐晏晏不樂意了,加上外公是被氣病的,心頭更是難受酸澀得厲害。她張張嘴,一晚上沒睡,喉頭都是幹澀的。
“他不知道,在封閉集訓呢。”
“你可以通知他。”
“媽!您不能不講理。”
有時候,不是不想好好說話。隻是在天命輪回生死明滅時分,人總是本能的有恐懼感。越想要控製情緒,情緒反而越發想要發泄出來。像是關了閘的水,得不到傾瀉,便隻能越積越高,壓垮河床、淹沒莊稼。
至親臥病在床,母女倆都不好受。
“晏晏,我早就說了,那小子不靠譜。你是我林家的女兒,可不能受委屈。”
“我沒有受委屈。”
母女倆的脾性很像,強起來九頭牛也拉不回來的那種。
就在這個時候,容沐和唐澤到了。
唐晏晏心頭難受,還有因為男朋友不在而受的委屈。其實林逸清有一點沒說錯,她可以通知時謙牧。隻要她想,總能找到法子聯係上他的。是她不願,也怕。
說起來,這是容沐和唐澤第一次見到唐晏晏。之前幻想過很多見麵的情形,容沐甚至給唐晏晏規劃好了在唐家祖屋的房間,定製的家具也讓人加緊趕製了。而唐澤更是找唐氏旗下ty服飾的設計師團隊設計衣服去了,就是為了彌補自己妹控卻無法宣泄的欲、望。
唐晏晏眉眼肖母,是典型的江南水鄉養出來的模樣。隻那鼻子挺俏,不大像南方姑娘溫婉的樣子。
幾乎是在看到唐晏晏的第一眼,唐家老夫人就激動得熱淚盈眶。
素來在貴婦社交圈子裏雍容華貴端莊得體的唐老夫人,鮮有失態的時候。但此刻,她顧不上這些——
“是阿鬆!是阿鬆!”
唐晏晏知道來人是誰了。
容沐快走兩步,擠開了唐晏晏麵前的林逸清,一手握住唐晏晏的手,一手撫上唐晏晏的臉。
“像!太像了!”容沐拂開唐晏晏臉上的淚痕,保養得宜的手流連而下,最後停在了唐晏晏側臉頰上。容沐轉頭看唐澤:“阿澤,快看!這顆痣,和你小叔臉上那顆一模一樣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