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的那件事,杜顏青把她的話當真了,所以病也沒養消停,顧思煙心裏多少還是有些愧疚。她看著杜顏青自己養病,周圍來看他的人也大都是虛情假意有求於他,昨天他的樣子,就像一個可憐又孤獨的大男孩,所以,她一時心軟,就抱了他。

這一大清早的,又這樣被時曉光和何歡挪揄,顧思煙覺得異常的難為情。

她拿著熱毛巾給杜顏青擦臉,他就像一個貓咪一樣,懶懶的舒展著自己的表情。微涼的鼻息撩撥著顧思煙身上的汗毛,有些癢癢的。

“你跟我說的時候我還不相信,現在親眼見了,原來人家還真是會撒嬌呢。”時曉光調侃道。

“人家這個樣子,我也是沒見過,當然要跟你分享一下嘛。”

何歡,你夠了啊,你怎麼那麼多話,這話掉地上是能砸你腳麼?顧思煙覺得自己要是不在醫院的話,一定要暴揍一頓何歡那張賤賤賤賤嘴!

一直沉默無語的杜顏青卻突然張了嘴,他剛剛醒來,嗓音還微微有些沙啞,似是太息:“你們這些缺人疼少人愛的人,怎麼會體會人家的感覺。”

顧思煙臉紅的都冒煙了,她甚至都能覺得自己臉上比門口茶葉蛋那個爐子冒的白煙都旺盛。

何歡和時曉光也是一愣,杜顏青是不是撞壞腦子了?他們這麼調侃他,他居然都不生氣,居然還幫著他們一起調侃顧思煙!奇,真是奇了!

顧思煙滿臉羞憤,幾欲暴走,杜顏青伸手拉住了她。兩個人相持不下的時候,杜顏青的電話卻響了。

他皺著眉頭,跟屋裏的三個人比了下噤聲的手勢,就接起了電話。

杜顏青神色淡然,對方似乎是詢問了他的傷勢。杜顏青的態度很奇怪,淡漠中有著疏離。一時之間,三個人也猜不出是誰打來的。

杜顏青剛一掛電話,何歡很八卦的問:“是誰打給人家的?”

時曉光立刻接到:“肯定是女人打給人家的,人家可是很搶手的!”

“你確定麼?你什麼時候看見人家這麼好脾氣的接過女人的電話?”

“怎麼會沒有?人家接杜太太的電話就明明……”時曉光看著顧思煙從羞赧轉為掙紮的麵色,立刻打住了話。

床上的人家又發出一聲歎氣般的呻 吟:“這種話,不用說出來吧……”

顧思煙微笑了一下:“沒事的,我們現在是朋友,隻是朋友。”她說的認真,不知道是要說服別人,還是要勸服自己。

何歡也太息:“不想笑就不要笑了吧,笑的還真是難看!”

時曉光附和:“就是,看你這個樣子,人家該心疼了。”

“夠了啊!”

顧思煙說完回頭偷瞄了一眼杜顏青,他的臉色讓人看不出好壞。他眉頭微觸看著窗外,不知道在思索些什麼。

顧思煙也歎氣,為什麼覺得,好好的日子,就這樣讓她過的細碎呢?到底,是哪裏出了錯?

她不在理會時曉光和何歡眉來眼去的挪揄,專心致誌的為杜顏青準備早餐和用藥。

杜顏青吃的認真仔細,一邊吃一邊聽著時曉光跟他講最近公司的動向以及一些人員與資金的流動。杜顏青聽著,隻是偶爾提幾點,然後又低頭專心吃飯。

何歡沒了幫手,戲弄起顧思煙也覺得無趣。自己靠在沙發上補覺,偶爾往沙發裏縮一縮,麵色說不上有些憂鬱。

顧思煙則在一旁聽著他們的話,昏昏欲睡。

杜顏青的早餐進行到一半,吳管家就敲門進來。他恭敬的彎著腰:“少爺,表少爺,曉光少爺,顧小姐,早上好!”

杜顏青漫不經心的說:“吳管家,有事嗎?”

“稟告少爺,您有一個探病訪客。”顧思煙眉角抽動,不會是肖晴吧?昨天被杜顏青羞辱至此,是個女人不都得想著挽回點顏麵嗎?

何況,還有那麼大的生意呢!

杜顏青似乎跟顧思煙想的一樣,皺眉:“我不是說不再見客了嗎?”

吳管家身形頓了一下,繼續不卑不亢的說:“可是少爺,來的人是怡君小姐。”

杜顏青手裏的勺子掉進了粥碗裏,勺子和瓷碗發出清脆的碰撞聲。吳管家依舊保持著那個姿勢沒有動,等著杜顏青的回答……

“別揪了!”何歡好心的勸道:“在揪下去你這毛衣徹底的成毛線團了。”

“啊?”顧思煙低頭:“啊,我知道了。你們兩個怎麼也出來了?”

時曉光在何歡旁邊的椅子擠了擠坐下:“這大早上拜見女王點頭哈腰的,誰能受的住?”

何歡幽怨的說:“也就人家能受的了吧……”

“誰說的?人家出了車禍,體力差的很,沒準會被她拆了吞肚吧?”

“不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