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眼前容妃仿佛有些許出乎預料的神色,花茵忙忙垂首謹慎答道,“回容妃娘娘,正是福貴人金氏。”
“嗬,倒是碰了巧了,”紓雲饒有興趣地唇畔一揚,回身便將本拿在手中把玩著的羽扇往南影懷中一甩,繼而拎起裙擺幾步上前走至賢玥身旁,湊近其耳畔輕笑低語道,“納蘭妹妹,如此我便同你一塊去瞧瞧可好?”
賢玥誠然始料未及,但也麵色如常地點頭應諾下來。在她印象中,紓雲雖然性子直來直往,但素來也同她一般並非為好事之人。此番願介入其中,想必也是自有一番緣由。
不時,二人便一共走向壽康宮外的赤色明廊。自金婉元受寵冊封以來,賢玥其實並未見過她幾麵,但卻也記得她眉目生的很是別致,並非泛泛之姿。恰如此刻,眼前的她正著了一身天藍色的繁花宮裝,而賢玥倒當真很少瞧見有人能把這般挑人的顏色穿得如此楚楚動人。
眼下的金婉元正神色悲戚地望著賢玥,她的睫毛很長,就連站得與她並不相近的眾人仿佛都能望見她睫毛上盈盈蘊含著的淚珠。一張芙麵當真是細潤如脂,粉光若膩,趴在其一旁的金璐與之相比真可謂是雲泥之別……
“福貴人,有什麼話起來再說吧。”
賢玥雖心有不耐,但念著金婉元到底如今是個有份位的小主。眼前明廊這麼多宮人來來往往,讓她一直跪著說話也著實不適。
而金璐抬首間隻見紓雲穿戴不凡,想必其亦是個能說的上話的角色,於是她趁著按住她的內侍不備,硬是費了蠻力掙開束縛爬到紓雲跟前,抱住她的裙擺聲聲求饒。她的形態極其狼狽,眼淚鼻涕亦是止不住下流,稍一不慎便生生地蹭在了紓雲新製的月色流仙裙上,惱得紓雲不得不狠狠地踹開了她。
“兩位主子娘娘,求你們饒過嬪妾那不懂事的堂妹吧,她當真並非有意冒犯敬恬太嬪的。嬪妾在此為誓,今後必然再無下次!”
金婉元言畢緊咬下唇,複而重重地朝二人磕了一個響頭。
紓雲見此情境輕笑出聲,不屑之情昭然若揭,“福貴人,寒寂城中素來倫理綱常井然有序,而你家奴才目無尊卑自是歸於你平日裏調教不周,如今她犯錯受罰乃是天經地義,難不成還要你替了她受了不成?”
“如此亦好,”此刻金婉元的聲音仿佛從牙縫中擠出來似的,“那便請娘娘賜罪吧,嬪妾願替其承擔所有罪責。”
賢玥不想她竟會如此決絕,“福貴人,本宮並非有意為難於你,隻是你……”
不想還未等賢玥說完,金璐忽而朝其身後高亢地呐喊起來,“陛下,奴婢愚昧,無意在禦花園中摘采了敬恬太嬪看中的菊花。如今兩位娘娘如今要下旨杖斃奴婢,可奴婢實屬冤枉,求陛下饒命,求陛下開恩啊……”
賢玥眉目沉靜地回過身去,隻見不遠處寂澤修正與阮瑾儀攜手雙雙而立。由於隔著遠,二人的神色並不能望之清明,可就這般遠遠看著,也覺著恩愛到刺眼無比……
紓雲冷哼一聲,幾步上前對著金璐的屁股就是狠狠一腳。那金璐自然不曾料到她會在寂澤修如此作為,一時便被嚇得頓住了聲。
“來人,把她即刻押入內務府待審,”紓雲顯然氣急,揚手便喚過佇立於宮牆下的一眾侍衛,“本宮最為厭惡的便是你這種搬弄是非的無恥小人,當真是自作孽不可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