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0章 母子平安
不，不，其實還是有聲音的，眼前醫生說的話，那幾個字的音兒就一直在他的耳邊、腦海裏麵繞啊繞，且特別的響，震得他的耳朵連帶著他的腦袋，心髒都是有點發疼。
“你說什麼？”
卻這麼來來回回在他耳邊，腦海裏繞的話，這麼非常響的聲依舊是讓顧疏白覺得他沒有聽清楚，醫生說的話，他一個字兒都沒聽清楚，或者，更往深裏去探究，該說是不願意相信。
他顫抖的伸出手拽住醫生的衣領，將人拉到眼前，緩緩的開口，聲音低啞也是在發顫，而樣子是凶狠的，慌亂的……等等等，可以說，在瞬間，有諸多種的情緒一齊浮現在這一張昔日是平靜無波的俊美的臉上。
這樣的顧疏白，失控至此的顧疏白，很少見，幾乎是從沒有過，真真切切追究，要說有，大概是六年前，季子默消失那時，大概是，後來，聽說季子默死了，又或者其他時候也可能出現過，可以確定的是，大多與季子默相關，就哪怕是此刻，追本溯源，也不過是與季子默相關的。
“這個，那個……冷靜，冷靜，有話好好說。”
醫生，無論男女，其實大多都是比較沉穩的，因身處在這樣的崗位，見慣生死，也見慣諸多家屬鬧事，但，彼時，主治醫生被顧疏白扯住衣領，見著他臉上交織著的各種表情，醫生還是無法淡定，有些恐懼，叫喊著讓顧疏白冷靜。
“說！把你剛剛說過的話再重複一遍。”
這時候讓顧疏白冷靜下來簡直是天方夜譚，是以他依舊手提著醫生的衣領，厲聲道。
“孕婦的孩子沒有保住。”
而醫生盡管是害怕的，話還是要說，是“事實”的話還是要說。
“你……”
隨著醫生的這一句話落下來，顧疏白像是全身的力氣在瞬間被抽光，他整個人一軟，跌在地上。
彼時，醫生也是被鬆開了，在一旁手捂著胸口，劇烈的喘息，恍然有一種劫後餘生的感覺。
至於顧疏白，他這會兒著實是狼狽的，不曾給人見過的狼狽，以至於，在一旁看著的老張都是怔住良久，怔住良久，才朝著顧疏白靠過去，大喊他“少爺……”又扶著他起來！
“孩子……真的沒有保住？”
向北陽竭力告訴自己，要冷靜，在醫生方才那話出來的時候，他竭力的告訴自己要冷靜，孩子並沒有什麼事情，這一切不過是按照他之前所設定的軌跡在走。
可，心裏怎麼的告訴自己要冷靜，事實上，到底的，是沒辦法完全冷靜，說服自己。
所以，在開口說話的時候，向北陽的聲音也是有點兒抖。
他記起，方才送那人兒進去手術室時的事情，他那麼信誓旦旦的向她承諾保證過，她和孩子，誰都不會有事，倘若醫生說的話是真，一切已經偏離了他的軌跡，那麼，向北陽不知道他該如何麵對那人兒，要怎麼去接她的眼神。
“沒有。”醫生邊搖著頭邊回答向北陽的話，那搖頭的樣子配著語氣裏滿滿的惋惜，真是真的不能再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