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府,一身黑色勁服的赤列淩風端坐在房中,癡癡地望著窗外的一輪明月,久久不能回神。
“主子,您要的酒~!”那一身俊俏武功的木子,此時低眉順首,宛然就是一個忠厚老實的仆人,此時的他,手裏正提著兩壺上等的好酒,見了赤列淩風,便謙卑地躬身拜了拜。
“好,放下吧,不,還是放在花園裏吧,我要去花園中賞月,對了,將我的‘醉月’取來!”那赤列淩風聽聞木子的話,恍然回過神來,吩咐了幾句話,便要走出門去,不知為何,走到門前,卻又猛然折回了身子,對著房外,大喊一聲:“如夢可在!”
“奴婢在!”話音未落,便有一宛若黃鸝的聲音響起,緊跟著便看到一個身著粉色衣裙,梳著流雲髻的漂亮女孩兒匆匆忙忙走了進來,單從她走路的一番做派,便看知道這不過十三四歲的小女孩該是一個做事伶俐的主,果真,她進了門,悄然忘了一眼赤列淩風又迅速低下了頭,脆生生地說道:“不知主子有何吩咐!”
一番做派不卑不亢,沒有絲毫女兒家的小家子氣,但她抬頭之時,從那明晃晃亮晶晶的一雙眼睛,便可看出那睿智與果斷,想必,這小女孩也是個習武之人,那武功當還是不俗的,想必,這也正是赤列淩風喜愛她之處吧。
“找一件白色的衣衫於我換上!”那赤列淩風此刻似乎也覺得自己的心思無法受到自我的控製,也許,從聽到上官瀟湘的一曲高歌,看到她眼中的一行清淚以後,他就再也無法亦如先前的那般冷靜了吧。
“是!”如夢答應了一句,便匆匆趕往裏屋去了,不多時,便雙手托著一件白色的衣衫匆匆來到了赤列淩風的麵前,“主子,可要奴婢服侍您換上麼?”
“不必了,你們都下去吧!”那赤列淩風揮揮手,那如夢和木子便雙雙走了出去,臨走的時候,還不忘將房門掩上了。
不多時,三皇子府的後花園中,便出現了一個一身白衣,宛若謫仙的赤列淩風,此時,在月光中漫步的赤列淩風,被月光賦予了一層月牙的白,整個人身上仿佛是渡上了一層銀白色的光芒,這一切使得赤列淩風周身都散發出了如玉的淡雅氣質,也許此刻赤列淩風自己不曾發現這其中的改變,但顯然從木子和如夢轉瞬即逝的驚訝之色中,赤列淩風還是感覺到了什麼。
“你們想要說什麼?”赤列淩風開口發問,不曾想此刻平靜如水的聲音中似乎也散發出了無盡的溫柔。
“主子,你這一身打扮,看上去和往日很不一樣,這樣的主子,我們以前未曾發現!”木子躬身,不卑不亢。
“那是好還是不好呢?”赤列淩風一邊說著話,一邊用內力講一壺酒從石桌上抓起,放在了手中,一側身,另一隻手,輕輕地在古箏上緩緩劃過,不曾想竟是一串美妙的音符,那赤列淩風再度璿身,將酒壺猛然抬起,舉在空中,酒壺口傾下,那醇香的佳釀如水流版緩緩流下,卻在落下之時,流入他的口中,赤列淩風飲了一口,突然閉上眼睛,吟出一句:“花間一壺酒,獨酌無相親!”
“這!”那木子剛說了一個字,便被那如夢拉了拉衣袖,一時間緘默不言。
赤列淩風也不搭腔,飛身飛向空中,以腳尖為支點,站在了花園的亭端,一襲白衣似水,混著月光靜靜流淌,一陣清風拂過,那白色的衣衫和如同黑緞的發絲在空中翻飛,這一切,在那俊美的臉龐襯托之下,宛若是人世間最美的風景,突然,那赤列淩風猛然間身子往後挺去,眼看著就要整個人從亭子上跌落下來,但那木子和如夢卻動也不動,隻是靜靜地看著。
突然那酒壺猛然間被赤列淩風拋向空中,那醇香的美酒頓時四處紛飛,那赤列淩風陡然起身,張開嘴,不時有酒落入口中也落在衣衫之上,待酒壺要落下之時,那赤列淩風看也不看,隻是那麼隨手一身,酒壺便穩穩落在了手中,那赤列淩風又輕飄飄地落向地麵,待將要落到古琴之時,赤列淩風兩隻腳尖又輕輕滑過琴弦,那琴上再度傳出一陣音符,那赤列淩風的口中緩緩吟唱出一句:“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
“木子,劍來!”赤列淩風講酒壺扔了出去,隻輕輕吐出那麼一句,便迎麵看到一柄長劍飛來,赤列淩風伸手將劍接下,而後縱身飛出,身子落在繽紛的百花之上,劍氣翻飛,那花瓣紛紛被拋起又落下,宛若是落花翩翩而舞的樣子,赤列淩風這次語速忽然加快,直道:“月既不解飲,影徒隨我身。暫伴月將影,行樂須及春。我歌月徘徊,我舞影零亂。醒時同交歡,醉後各分散。永結無情遊,相期邈雲漢。”
吟罷,那赤列淩風卻仿佛整個身子被抽空了一般,靜靜地站在地上動也不動,那木子和如夢上前也不是退後也不是,隻是靜靜地站在原地。
“好詩,好詩,好劍法,好劍法!三哥風雅之姿,天下何人能及!”後花園中突然傳來一陣熟悉的聲音,不用看,那赤列淩風也知道來者何人?
不錯,眼前的正是那吊兒郎當的赤列淩然。
“四弟,你這半夜不回皇宮,怎地又跑到我這裏了?可是有什麼事麼?”赤列淩風將手中的長劍拋給木子,而後頭也不回坐在了古琴旁,若無其人地撥弄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