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西樓,伊人憔悴,他人愁,在酣夢中流著哈喇子的上官瀟湘做夢也不曾想到,此時還有一人為她無眠,為她黯然神傷。那人,卻也不是別人,若然上官瀟湘知道,那是她先前所心心念念的三皇子赤列淩風時,不知道她會作何感想?
夜已深沉,三皇子府的大部分院落都已同黑夜一般,整個暗淡了下去,隻留下南院的書房還燈火透明,透過窗欞,便看到一個手握畫筆,正專心致誌作畫的人,此刻,他的眉宇間偷著一種甜蜜的味道,他素日裏清冷的容顏中,也透出了幾分溫和之氣。
順著他溫和的視線往下看,卻看到桌子正中的鎮尺下正平整地鋪著一張上好的宣紙,那宣紙上,活生生的就是一個美貌的女子,那女子身上所穿之物,卻非比尋常,細細看來,卻是待嫁之物,再看那女子的嬌媚之色,卻不像待在閨中的千金,仿佛那該是一個深處洞房之中的新娘,那女子的頭上,頭飾繁重,華貴無比,不像是尋常人家的媳婦才是,但那女子的相貌,卻清晰無比,不是別人,正是那上官相府的草包千金---上官瀟湘。
“湘兒,先前是我不好,我若改過,你可還願做我的正妃麼?你可知道而今我心心念念所想,不過是想你能早日穿上我為你準備的嫁衣!”那清冷無比的男子,說出這番話的時候,周身如玉,溫暖無比。
畫,畢竟隻是畫,不會回應,亦不會反駁,她所有的,隻是俏皮地望著他,似乎在說:“強,我終於找到了你,我願意成為你的妻!”
“主子,主子!”木子其實早就回來了,隻是站在門外,他一直在思索,不知該如何,將今夜的一切告訴給自己的主子,饒是平日裏,被委派了再隱秘的任務出錯,他也不曾如今日這般惶恐不安,雖說自己的主子並不如平日裏呈現在他人麵前的那般冰冷,但此刻自己卻真的是莫名的心寒,旁人不知,自己卻是知道自己的主子對那上官小姐的一顆真心,但,一切終歸是要說的,是以,良久之後,那木子還是咬咬牙,悶悶地出了聲。
叫了幾聲,卻得不到回應,木子隻有再度出聲相喚。
“進來!”聲音如同柔和的春風拂麵,看來主子此時的心情不錯,不知道自己說出被趕回來的事實,主子還能不能做到當下的這份恬淡。
“主子,我……我被上官小姐趕回來了,是雲少主和上官大少爺逼我和清風現身的!”木子低著頭,不敢看主子的眼睛。
“什麼?雲無痕?上官劍軒?”果真,語氣中已經有些怒氣了。
“主子,上官小姐說想要自由,並讓我帶了些親手做的糕點給你!”糕點是自己強要的不假,可是上官小姐交給自己帶走的也不假,是以,半真半假的話,主子自是不會懷疑。
“什麼,湘兒,她……”方才還是冷峻飄逸的公子,如今卻如同是被人賞了一顆糖的孩子,都說戀愛中女人的智商低,而今看來,那男人也好不到哪裏,木子不禁開始鄙視起了自家主子,但若是他知道日後,自己的所作所為還不如主子,不知道會不會想到一頭撞死。
“是的,大家都有!”跟隨主子這麼多年,木子清楚知道,主子不是一個好糊弄的人,況且,當下,上官小姐身旁聚集了這麼一大堆優秀的皇子、公子、少主,主動權並不如先前掌握在自己主子的手裏,若是給了主子太大的希望,日後,一旦希望破滅,主子怕是受不起那樣的打擊。
“哦,我就知道!”那赤列淩然的聲音忽然就降低了幾個八拍,但是當他看到木子掏出的糕點時,還是不由得一陣激動,畢竟,那是第一次,他嚐到湘兒所做的東西。
“好了,你出去吧,既然湘兒要自由,以後你就派幾個她不認識的人,遠遠守候就是!”,赤列淩然此時心中所念的恐怕便隻有上官瀟湘了吧,今夜,注定是個無眠之夜。
第二日,那雲無痕果真守約,一大早便找了工人說是要修葺瀟湘院,據說,上官丞相幾經攔阻,卻依舊擋不住雲少主的雷厲風行。
“雲少主,我哥呢?怎地今日就你一個人!”自從雲無痕搬到上官相府,我那哥哥上官劍軒和雲無痕便是從未分離。
“他啊,被你爹爹委派去接清幽公主了,這也是你們皇帝的旨意!”雲無痕一麵說著話,一麵便著人往我的院子走。
“慢著!”看到雲無痕帶來的那些人,我有些震驚了,那些人雖然穿著粗布的短衫,而且極力隱秘了自己身上的光環,但細細看來,卻還是能感到他們非同一般,若是往日,我定看不出什麼端倪,但自從那穀中所發生的一切,再加之,我最近習武後,功力大增,是以,還是勉強看出些端倪,亦或者說,這根本和武力無關,純粹是我的主觀臆想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