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侖派禁地門口
正是一年早春之際,正值北部的昆侖山更顯清寒。然而在這山穀昆侖派的結界裏,此刻卻一點也不顯清寂。偌大的結界裏,處處洋溢著歡聲笑語;似乎正在討論著一些讓人很興奮的事情。
昆侖派最北部,背主殿的禁山外,兩名築期後期的修士此刻也正是在討論著,連平時筆直的站姿此刻也顯得有些鬆散。其中一名稍瘦的男子說得興奮處,有些臉紅耳赤道:“憑著陸師兄那柄廣寒劍,張師兄怎堪為敵?早就聽人說起,陸師兄數年閉關參悟,與元嬰期隻有一線之隔,堪稱我昆侖之精英呢!”
另一名男子臉上帶著一絲不讚同,但是他垂頭一想,又想不出話來反駁,隻能呐呐道:“我看張師兄也是不錯的!上次我聽師祖講課之時,師祖也曾誇過張師兄悟性資質都很好的……”
“是,張師兄自然也是好的,可是若是對手是陸師兄,那就有些悲劇了!聽說師兄的廣寒玄功訣已經更上一層樓,連廣寒劍也開啟了封印;有實力有法寶,張師兄隻怕略遜一籌。”稍瘦的男子仍是津津樂道,臉上一派自豪神色,仿佛那個上法台得勝的人是自己一般。
另一名男子笑了笑,也不再爭論,隻歎息道:“看你這興奮的模樣,可惜這次的鬥法賽我們都沒有趕上,希望二十年後的下屆鬥法賽我們有機會上場吧!對了,你如此推崇陸師兄,可知道十年前他受傷的事嗎?”
“說別的事也許我還真不知道,這件事我卻清楚得很,當時我可是剛巧陪著師父在大殿!”稍瘦的男子一臉自信的賣弄,另一名男子自然擺出疑慮的表情來。十年前的那件事,知道的還真的不多,連他也是碰巧聽人說起而已。
見他疑惑,稍瘦的男子接著道:“當時陸師兄是被幾名師弟接回來的,到大殿之時,陸師兄體內傷勢已經不輕,卻撐著傷體跪在掌門麵前,求掌門救他懷中的女子。”
“不是說,那女子是名妖族嗎?掌門怎麼可能會救?”另一名男子插言道。
“是,掌門修得靈目神通,一眼看出女子是妖,自然不肯救;陸師兄於是長跪不起,哭求掌門,掌門這才動了惻隱之心。後來不就被送到密境裏,讓她自行恢複了嗎?要知道密境裏的瑤池可是對任何恢複有奇效的!”稍瘦的男子,說著看了一眼身後禁山,忌憚與羨慕之色立顯。
另一名男子也跟著望向背後的禁山,眼裏同樣有著羨慕之色;“可惜我聽說這名妖族女子再沒有出來過,連陸師兄進去尋了三次,都沒有尋到。也許她已經……”男子想到的是密境裏無數的高階妖獸,同為妖族,他心想也許這女子已經身亡也說不定。隻是看過三次陸師兄的失望眼神,他一直都有些忘不掉而已。
稍瘦的男子收回視線啞聲道:“十年了,陸師兄可能都已經放棄了吧!聽說尹師祖最近跟滄海派的道友在商談陸師兄與洪師姐的婚事,誰還記得了這個十年未見音訊的女子?”當初女子蒼白的臉孔在他眼前一閃而過,不知怎的,他就有一絲為她抱不平的感覺。
不知何處又傳來一陣歡喝聲,兩人不再說話,隻靜靜的聽著寒風一如既往吹過的聲音;仿佛那歲月一般,不會為了任何一個存在而停下自己的腳步。兩人誰也沒發現,正是身後的禁山的陣法旁,一名著淺紫色衣裙的女子,正俏生生的立在一塊碎石上;明麗的五官正隨著雙眉皺起而發散出一股輕愁,任誰看了都會不由自主的心疼起來。
這女子輕飄飄走下巨石,走近了兩名男子些,這兩人卻毫無所覺;女子似是毫不驚訝,拿出兩顆剔透的丹藥來,手指一點,一絲紅色的光芒溢出,將丹藥裹住;下一秒這兩顆紅光球便如離矢之箭般,分別飛射到兩名男子的懷中。
女子眉間紅蓮般朱砂一閃,已經大步向前走去。待無聲無息的走出昆侖派,女子才像記起什麼似的,掏出一枚玉簡朝半空一甩;那玉簡外裹著青紅雙色之光,飛快的消失。
此時正在大殿中參與門派事務的陸冠之,突然有一種十分莫名的熟悉感出現,他手抬,正好將一團白光接住。白光褪卻,一枚玉簡落入眼中。陸冠之不安的用神識一掃,下一秒已經是激動的站了起來,也不管掌門和師父的責備衝出了殿門。
“季雲!是季雲!她沒事!”陸冠之朝禁山衝去,走到近前才想起玉簡的內容,‘陸冠之,我是季雲。多謝你讓我入了瑤池治傷,這十年我總算痊愈。本來我得親自來感謝你,感謝貴派掌門的,但是我族傳來訊息,似是族中有什麼大事發生,我必須先行趕回。下次有機會,我再來道謝吧!’
她已經走了!竟是一出現便已經離開!陸冠之呆呆的停了下來,捏著那枚玉簡不知所措。守禁山的兩名男子,突然見陸冠之衝過來,又是驚訝又是擔心;這種眼神陸冠之見過,是擔心他再度闖到密境去找人嗎?他自嘲一笑,搖著頭緩步往回走;不用找了,再不用找了!她已經走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