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喧鬧的哭泣叫喊聲不斷在門外響起。
鬱染染腳下一軟,直接就倒在了妖非離的懷裏:“好吵哦。”
妖非離手一滑,頓時間在那銀光之間又加了一層隔絕聲音的保護層:“現在呢?”
鬱染染點頭,拉住妖非離的袖子,渾身無力道:“你抱我到窗邊透透氣,我有點胸悶。”
妖非離怕她著涼,立刻找來了自己的衣服給她穿。
鬱染染包裹在妖非離寬大的紅衣中,不僅沒有顯得臃腫,反倒把她的身段襯托的完美無瑕,妖非離看著她哆嗦的樣子,蹙眉,抱緊了幾分。
厚實的臂膀如同高山壓頂般,重重的壓住了她的肩,她深吸了一口氣,發現心裏悶的慌,連忙扯著妖非離的袖子,輕喃道:“抱得鬆點,有點呼吸不過來。”
手指鬆了幾分,笑道:“現在呢?”
鬱染染酥軟的身子如同春泥一般,柔軟無骨的身子完全的被妖非離公主抱在了懷裏,一把推開窗欄邊擺放的古典書籍,妖非離抱著她,就坐了上去。
如同溺水的人終於接觸到了新鮮的空氣,鬱染染深深的吸了幾口氣,才緩過來。
一把抓住他探過來的手,她玩味的笑著,眼底滿是戲謔。
“剛才那個說你隻愛她的人,挺自信的。”
妖非離挑眉,是誰?
看著坐著的窗,鬱染染回頭望了一眼:“這不是有窗麼?昨天還那麼憋屈差點被一個手無寸鐵的女人撲了?”
妖非離無辜的眨眼,這不是還沒有被撲麼?
驚覺自己關注的重點不對,妖非離抬眸掃了一眼飄窗,嘴角僵硬了一分:“這是十樓。”
“十樓怎麼了?拉根繩子,一跳,然後速降,你以前在空軍部隊的時候不是也完成過百米跳……呀。”鬱染染捂嘴,驚覺自己說漏了嘴。
妖非離蹙眉,扣住鬱染染的手臂立馬緊了幾分。
他記得他沒有跟她說過他在空軍部隊時候的光輝曆史。
也不願意多提這些驚險刺激的故事。
她怎麼,什麼都知道?
玩味的看著捂臉的鬱染染,他伸手想要抓開她捂臉的手,可是鬱染染的確是快要被自己蠢哭了。
這嘴,該打了。
“我什麼都沒說奧。”
“此地無銀三百兩,染兒,你以前就關注我了,是麽?”
“材料是組織提供的,為了完美的擊殺你,懂點這些,不必要麼?”
“……”不管她信不信自己的說辭,他是不信。
自負的男人毫不懷疑的認為,這女人,也不是完全對他沒有感覺。
直起身子,鬱染染半眯著眼,眼神銳利的看著妖非離:“我想走了。”
“走不出,進了這裏,沒有三天出不去。”
魔塔的鵲橋幻陣,本來就是為了鎖住男男女女,為了皇族血脈的繁衍而特地研究出的,不知道哪個先輩如此有才,怕一天受孕時間不夠,特地的延遲了時間。
三天,一秒鍾都不能少。
“要不,我們跳下去吧。”
妖非離嫌棄的看了一眼十層高的塔,倒不是跳下去會死,而是……丟人。
抿唇,妖非離想到了在這裏三天的福利,哪裏還肯走?
她既然出不去,可不就是要任他蹂躪任他擺各種造型?
***
鬱染染探出頭來,掃了一眼魔塔,魔塔的高層有著一顆極品的紫水晶,每當朝陽起,夕陽落,都會發出璀璨紫光。
順著這光,可以看見紫光最終的落腳點……
咦,魔塔的西南方向,有一大片泛著霧氣的區域,看不見具體的輪廓,隻能看見山水包圍著的區域,不斷散發出七彩的光。
“那裏。”鬱染染指了指那個方向:“那是哪裏。”
******
長廊、花街,疊石,擁抱著那片神秘地域的,是無邊美麗的風景。
然而,過往行人,神色匆匆,沒有人敢在附近逗留。
亦或者……他們不敢駐紮是源於對那片神秘地域的忌憚。
深藍色的天空,有最通透的枕水瓦房,一池流水中,那片地域被水所圍繞著,進入,必先通過諾大的神秘水域。
鬱染染看著遠方那神秘的地方,眼睛都亮了。
“那是哪裏,想去。”拉著妖非離的手腕,她激動的眼神都有些發亮。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前世過的驚心動魄的原因,這輩子讓她過的安逸,她倒是不願意了。
妖非離掃了一眼遠方,修長的指搭在了窗上:“你以為你想去就能去?你知道那是什麼地方麼就想去送死?”
“主人主人,那裏有好多好多寶貝,要去要去。”寶貝的味道,好香啊,超級香的。
白鹿是聞著遠方龐大的靈體氣息才醒來的,鹿皮還沒有理順,它就立刻站起。
因為它棲息在鬱染染神識裏的關係,鬱染染能看見什麼,它就能看見什麼。
其他她看不到的,它隻能透過透視功能來看了。
“小主人,那裏有可以讓我快速成長的寶貝,你快帶我去那裏。”
鬱染染腦子一痛,白鹿嚷嚷聲讓她腦子亂的厲害:噓,別鬧,我正在討價還價呢。
白鹿興奮的頂起了鹿角嚷嚷道:要什麼商量啊,主子你直接上啊,美人計,誘惑他,撲倒撲倒。
鬱染染:你怎麼不自己去使用美人計?
白鹿委屈臉:我要是能化形我就去了。
鬱染染眼皮子挑了挑,看著妖非離眼神望過來,趕緊移開眸子:你……不是男,奧不,雄的麽?
白鹿愣住,它,忘記了。
……
無語到鬱染染想要把這隻靈獸給狂揍一頓,這德行,為了寶貝連男人都敢撲?
忘記自己隻是隻獸了?!!!
妖非離看著鬱染染失神的樣子,不耐的掐了掐她的腰肢:“聽說你進來前,見了妖淩蕭?”
“聽說?你進來就沒有出去過,你聽誰說?”
妖非離眼眸一閃:“這你別管,本王自有自己的信息渠道。婚約解除了,恩?”
“沒啊,我一看見那妖淩蕭長得那麼符合我的胃口,我哪裏願意解除婚約,我堅持說不要退婚。本來那妖淩蕭是不答應的,但是……耐不住我的軟磨硬泡,他終於還是答應不接觸了……妖國皇族的男人果然長得都一等一的俊,和他結婚我不虧啊,而且那妖淩蕭的聲音真的炒雞蘇的,”
看了妖非離一眼,鬱染染還慎重的點了點頭,說道:“比你還要蘇。”
鬱染染撒謊都不帶臉紅的,妖非離深深的看著她,本來確定她是胡編亂造的。
可是她越說,他越有一種,她說的好有道理,他竟無力反駁的不悅感。
“他比我蘇,你再說一遍試試?”
“怎麼,就準你後宮佳麗三千,不允許我勾搭美男三萬?”
三萬?妖非離笑,勾起鬱染染的下顎,他輕蔑的吐了一口薄氣:“你倒是有這心,你有這體力麼?”
“沒有這體力我可以鍛煉啊~又不是說要一次性應付那麼多男人了,一輩子那麼長,慢慢來,一天換一個,可新鮮了。有誌者事竟成,破釜沉舟,百二秦關終屬楚;苦心人、天不負,臥薪嚐膽,三千越甲可吞吳,這道理你懂麼?”
恩,他懂。
穩穩的關了窗,砰的一聲,力道還不小。
轉身,就走。
倒是沒有離開鬱染染太遠。
接近彩色飄窗不遠,有一隻木藝的藤椅,妖非離走了過去,躺下。
身上散發的,是冷到令人窒息的寒意。
……
這就,生氣了?
鬱染染勾了勾唇,淺笑。
也好……
傲嬌的男人,碰到她這同樣不曾多讓的性格,恩,有得玩了。
看著關著的窗,鬱染染指尖一抵,用力的推開,俯視魔塔,登高望遠。
千米開外,是密密麻麻的叫賣小攤。
販賣各種絲巾,木梳,手工玩意兒的阿婆輕聲笑意的招攬著生意,河麵飄蕩著挑燈的小船,天才剛亮,大河中有大船緩緩的飄過,船上整齊的擺放著當季最新鮮的瓜果蔬菜,準備運到市集去販賣。
鮮活,真實。
古色,故鄉。
深吸了一口氣,鬱染染看著眼前畫船蕭鼓,朱欄綺梳,竹簾紗幔的河岸風景,一時間晃了眼。
巴黎左岸的風景很美,但是也不及……一個可以心靈安歇下來的地方。
柔膩膩的玫色情韻中,兩隻有力而寬敞的手從她身前而過,繞過她的肩,將她深深的圈進懷裏,還沒來的及出手阻攔,她就聽見一個溫潤帶笑的聲音在耳畔說:
“可還解氣?”
這是她第二次聽見男人用這種溫柔的調調說話。
低沉繾綣的聲音有著好聽的尾音。
她何嚐不知道他的驕傲。
他又何嚐不知道她的倔強。
兩個人置氣,總要有一個人服軟,這段感情,才能繼續走下去。
很久之後,鬱染染才明白,這種服軟,叫做……
“不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