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釋厄說到這裏,正了正麵色,道:“這幾日,你要是發現那一對石獅子四隻眼睛均是通紅的,你不要跑到龍山上去,你向東北方向跑,一邊跑一邊喊,發水啦——跑得越遠,你的造化越是不小——千萬莫回頭,一旦回頭,萬事皆定,想要補救,恐怕是一件不容易的事兒。”
陸家崽不高興地道:“臨死的人還是滿嘴胡說八道,我就期盼你死呢,你一死,我眼睛就不疼了。”說完,揚長而去。
李釋厄被連夜押送至望城城外,並在眾刀斧手的押送下來到敵營帥帳中,他抬頭一看,正是十年前在峽穀斜坡上見到的響馬賊酋黑臉大漢,那黑臉大漢仔細看了看李釋厄,道:“十年前你殺死我弟弟,我當時就發誓,即使你逃到天涯海角,我也要將你找到,剮你的肉,剜你的心,為我弟弟報仇,這十年來我派人四處打探你的消息,從來沒有一刻停止過,功夫不負有心人,三天前你終於在望城現身,得到消息的第一時間,我便將山寨近萬人馬盡數起起,從二百裏外穿城過州急行軍來此就是為了你一人,沒想到這望城內雖有駐軍三千,卻是不傷我一兵一卒,主動就將你押送至此,嗬嗬——”
李釋厄冷笑道:“十年前之所以不想多管閑事,就是因為想證得今天這個果,因此讓你多活十年,也是為了讓你幫我聚起這萬餘人馬,既然你今天請我來送你死,我自然會成全你的。”
他本是被五花大綁,隨著身子一哆嗦,綁縛其身上的繩索寸寸斷落,他活動了一下手腳,丟下發愣的刀斧手,徑直走向主帥虎皮椅上,淡淡地道:“營帳中人,凡是動一下即死,不信可以試一試。”
眾人皆是被唬住,那黑臉大漢愣了愣,待到醒悟過來,笑道:“怕逑?鬼蜮伎倆,看我現在就砍了你!”
說完,揚起手中鬼頭刀向李釋厄衝過來,李釋厄頭也不抬,揮袖道:“你應該本應該梟首示眾,念你十年來竟然聚起一萬人馬,也是不容易,就給你一個痛快吧,但是全屍是不可能的。”
揮袖勁風傳來,鬼頭刀頓時變了方向,徑直向黑臉大漢脖子上割過去,不到眨眼工夫,黑臉大漢的頭顱被齊齊割下來,一腔汙血衝天而起,將營帳頂棚染得血紅。
李釋厄似乎沒有看到,麵不改色地道:“哪位自願傳令各分隊頭領、小頭領?讓他們立即過來,其餘不準多說一個字。”
其中一刀斧手猶豫了一下,走上前,道:“神仙在上,小的願意效犬馬之勞。”
李釋厄將一令牌扔地上,道:“時限一刻鍾,否則你人頭不保。”
那刀斧手撿起令牌一溜煙跑出去,果然一刻鍾後,近百大小頭領聚集在營帳周圍,因為他們不知營帳中情況,顯得鬧哄哄的,李釋厄皺了皺眉,探手一指,蠅頭玄火頓時將所在營帳化為虛無,這時大小頭領才將營帳中情況看得一目了然。
李釋厄指著眼前倒地的無頭屍體,道:“我就是你們要找的畫中人,凡是逆我意者,這些人就是榜樣?”
他抬手露出袖口,袖中飛出一把利刃,打了一個圈,又回道其袖中,眾人皆不知其意,但是他們隨即發現事先立在營帳中的刀斧手和兩位副將脖頸上的頭顱被其腔中熱血衝出尺許高時才醒悟過來,眼前的人不但殺了他們的頭領,而且還當著他們的麵連眨眼時間都不到便殺了十一人,顯然這是殺人立威。剛才還是喧鬧的人群,頓時噤若寒蟬,其中有人想逃,但是兩腿打軟,根本動不了。
李釋厄令眾人列隊候命,遂旁若無人地來到附近一口水井邊,親自將一旁的水缸打滿水,取出幾張靈符,憑空彈出一團火將靈符當場焚化,使其灰燼落進水缸之中,略是攪拌後,道:“凡是喝此水者生,不喝此水者死!”
在場大小頭領迫於其淫威,莫敢不從,排著隊挨個當場喝一口水缸中的水,一炷香後,令各大小頭領率手下烏合之眾來此喝水,凡是逃漏一人,株連一伍,直到午後,近萬人才個個喝了一口水缸中的水,而這時水缸中的水正好告罄。
見場中旌旗飄飄,李釋厄頗為感歎,他傳令道:明日辰時每人帶十日幹糧,有馬的騎馬,沒馬的徒步,以望城為中心,奔走東西北方向,至少跑千裏以上,沿途傳言:發水了,快跟我逃——凡是心存三心二意者,必是當場暴斃。完成任務者,當地隱居,可以活百歲,但是不得說出今天之事,否則一旦透露半個字,亦是當場暴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