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卿在第二天一早就遞了拜帖,說三天後過來拜訪。芊娘拿著拜帖看著那上頭娟秀的小楷,懊惱她寫了兩天的大字竟然還沒人家寫的一半好。
放下了拜帖,芊娘喚來了甘玉,問了孫瑞在不在府裏。甘玉支使月靈去問了回來,這才回了芊娘。
“二爺這兩日都沒出府,現在在院兒裏呢。”
芊娘眼尖,抓到一閃而過的衣衫裙擺,指了指外頭,聲音略沉了一些。
“你讓月靈去問的?”
甘玉點頭,附在她的耳邊,輕聲說:“這兩日月靈總是有意無意的跟我問起二爺的事兒,瞧著樣子,怕是又起了什麼心思。”
芊娘低頭笑笑,看了一眼甘玉。“仔細盯著些。”
帶著甘玉直接到了孫瑞的院子,抬頭就見蒼勁有力的兩個字:雅築。
雅築裏種了一小排桃花,樹下有張石桌,旁邊有個藤條躺椅。
曾經堂堂的將軍府,現在的安寧候府,沒有芊娘醫療之中的奢華大氣,倒是有著幾分小戶人家的寧靜淡雅。
與這雅築的名字倒是相配。
一想到自己的院子叫什麼詠青園,相比這雅築,聽起來的感覺就一個天上一個地下了。雅築淡雅清幽,可她的詠青園,除了院裏有棵不知道名字的樹,全不見一點兒青色。
芊娘嫌棄的抿抿唇,緊了緊手中一直攥著的那張紙,直接就進了院子,敲開了孫瑞的房門。
蘇芊娘長這麼大,從沒這麼明目張膽的進過哪個男人的房間。揣著一顆吊到嗓子眼的心,好奇的探進腦袋,仔細的瞧著這間屋子。
屋子裏陳設的也很簡單。圓桌圓椅楠木大床,幾張字畫,一盤未下完的棋,僅此而已。
房中燃著熏香,淡淡的味道,聞起來就叫人覺得舒服。
“夫人,二爺不在。”
芊娘不自在的幹咳了兩聲,挺直了腰板。“我看見了,你家二爺不在。”
甘玉紅了臉,不滿的嘟囔。“那咱們大可大大方方的進來,這樣偷偷摸摸的樣子,倒是像個小賊。”
“你才是小賊!我這不沒來過嘛。萬一他在睡覺,或者更衣呢?”
話說完,甘玉的臉更紅了一些。芊娘看著她臉色的變化,緊緊閉上了嘴巴,心裏暗罵自己到底是得了什麼病,怎麼能講出這麼不害臊的話來。
左左右右的又看看,芊娘有些失望的歎了一口。
“罷了,二爺不在,我們下回再來好了。”
“夫人有事兒急著找二爺?”
芊娘攤開自己的手心,給甘玉看那張被她揉捏的全是褶皺的紙。
“我自己寫的字太小家子氣,倒是喜歡他院門口掛著的那一種字。我那什麼詠青園,不好聽,要換了!”
甘玉雖然是服侍芊娘長大的,卻沒跟著學過幾個字。隻有芊娘偶爾來了勁頭的拉著她練上幾個字。那張紙上的字,甘玉沒有學過。
追上已經走到院子中間的芊娘,甘玉將那張紙遞給了她,羞赫的扯了扯耳朵。
“夫人,這上頭的字,我沒學過呢。”
芊娘將那張紙揉做一團,準備就扔在這院角裏。
“隨便起的,現在想想也不好聽,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