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夫羅身後,匈奴貴族們高聲指揮著軍隊,試圖讓麾下武士重新聚起陣線。然而效果卻不明朗,許多人開始慌亂。
一個身影撥開陣腳漸亂的匈奴士兵們,來到了於夫羅的身旁:“哥哥,我們撤吧。”
陸離一看那人,便知道他就是於夫羅剛才所說的弟弟呼廚泉了。
“我不撤!我非要殺了這些漢軍不可!”於夫羅狂暴地大吼著,像是一隻被激怒的雄獅,他掙脫了呼廚泉的手,又一把推倒想要攔住他的休屠王,哪管身後沒有一人敢於跟隨,卻是徑直向陸離殺去!
“漢人!我跟你們拚了!!!”
張遼甘寧同步上前,長短雙刀齊出,恰恰把於夫羅的彎刀卡在兩刀之間。三刀擊撞,發出刺耳的摩擦聲,於夫羅終究是不敵,被格到了一邊。
“哥!快走吧,現在還來得及!”呼廚泉抱住了於夫羅,試圖扶他上馬,羌氐的騎兵卻已經殺入陣中。
“敵將休走!”楊千萬槍起槍落,轉眼間匈奴的樓煩王就被斃命馬下。
“殺出去!!!”陸離疾聲大呼,眾將士跟隨在陸離身後,一同盡力拚殺!
匈奴軍在人數上隻比漢、羌軍隊少了兩三成,但是他們鏖戰許久,又經受腹背夾擊,導致士氣因羌氐軍的到來而迅速削弱,以至於全軍崩潰!
於夫羅好不容易上了馬,正準備要逃,卻突然瞥見自己的弟弟呼廚泉竟然呆立不動:“呼廚泉,你幹什麼?”
“哥哥,隻有這一匹好馬了。”呼廚泉低聲說道。
於夫羅這才猛地發現,一向與馬兒共生死的匈奴騎兵們竟然已經損失了幾乎全部的馬匹。
“弟弟,你和我一起……”於夫羅已經意識到了自己的愚蠢,但他沒有機會再後悔。呼廚泉還沒等他把話說完,就揮起手中鞭子,狠狠地抽在馬屁股上。
馱著於夫羅的馬兒飛馳而出,隻留下呼廚泉帶著剩下的匈奴人留在原地。然而於夫羅突然拔出彎刀,直接斬下了駿馬的頭顱。
“哥哥!你這是做什麼?!”呼廚泉驚得說不出話。
“我們是兄弟,要死也死在一起。”於夫羅嗬嗬笑道,轉而高聲疾呼,“全軍集合,我們決一死戰!”
被殺得幾乎喪失鬥誌的匈奴人,最後集結起來的隻有數百人不到。然而他們都是匈奴最為強大的勇士,於是他們像是風雪中的山岩一般無聲屹立,積蓄著最後的怒火。
等到戰場上的慘叫告一段落,大軍將這支匈奴武者圍在當中,隻有羌氐部落的首領們和漢軍彙集到了一起。
“楊千萬兄弟……”陸離看著來人,不禁咧齒一笑。能夠死裏逃生,實為天幸。
然而讓陸離沒想到的是,楊千萬身後還站著另一個人,那便是顧雍,這個文弱書生的臉上不知何時竟然有了一種風雪打磨過的堅韌,甚至有幾道血痕見證了這一成長。
顧雍攙扶著一個被獸皮包裹好的女子,緩緩地走上前來。陸離定睛一看,才發覺那個女子竟然是蔡琰。
“你把董卓的使臣……”陸離剛要發問,卻發現一件可怕的事——蔡琰的膚色不太對,那是死者的蒼白。
“我去得太遲。”顧雍說了這麼一句,就說不下去了。
楊千萬看了顧雍一眼,拍了拍他的肩膀,幫他把話說完:“奉賈詡先生的調令,我率軍從涼州閃擊並州匈奴,為的就是截擊董卓派去與匈奴結親的使團,並且支援於你。我們在黃河以北截住了董卓的使節,然而我們沒想到,剛好撞上那群畜生正在試圖挖個坑,把蔡琰的屍體埋起來。據俘虜說,他們認為‘與其白白便宜了匈奴人,不如先自己爽一爽’……這俘虜被顧雍親手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