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試已經結束,陸離和夏侯淵交流著經驗,準備收兵。然而就在此時,戍衛們卻發出信號:“北麵有東西!”
陸離聽到他們如此說,立刻攀上城牆,去看發生了什麼。
這塊臨時的校場北麵,天際漸漸被一種古怪的血色染紅。仿佛是天空上有一層血霧,又仿佛是地上有某種發著光的東西,將天空映成了那種顏色。
這詭秘的血色中,幾乎是能看得見星力的影子。陸離從沒有見識過這麼大規模的星力覆蓋,下巴都快掉了下來。
“我們先撤!那不見得是什麼好事!”夏侯淵嚴肅地說道。包括戍衛在內,這一行才隻有攏共五十人不到,若是那片血色天穹下的東西對這群人有敵意,那這些人是絕對抵擋不了席卷而來的敵軍的。
陸離當然也不是作死的人,他立馬拍了拍開明獸,白額猛虎仿佛懂得他的心意,立刻掉頭而回。一行人往晉陽走了不到半柱香的時間,天邊血霧就仿佛被拋在腦後一般,不見了。
“那是什麼東西,要不要派人去偵查一下?”祝雲容心有餘悸地回頭看顧。雖然離開晉陽城還有一定的距離,但是那種不祥的血色總算是消失不見了。
陸離也持同樣的觀點,他點了點頭,決意等進城之後,派斥候好好打探一下晉陽城附近有沒有什麼古怪。
不多久,一行人就來到了離晉陽城不到一發投石的距離。高聳的城牆已經重修並加固,洞開的城門中,可見人們熙熙攘攘。
這一個月來,晉陽城已經是複興了不少。陸離心中暗喜,政才得到了鍛煉的顧雍果然是一把內政好手,哪怕這些日子以來陸離專注於鑄器,顧雍也能將晉陽城的內政打理好。
大家都放下心來,準備進入晉陽城的時候,一股如墜冰窖的冷意讓陸離突然警惕。
“又是什麼壞事……”陸離對“將計就計”的直覺可謂是深惡痛絕又倍感榮幸,這種直覺救了陸離無數次,但它作為冰冷感覺的出現,永遠意味著沒好事。
北方的大地似在微微震顫,剛才被血霧渲染的天穹,已經黯淡了下來。就好像那一片天已經進入了夜晚似的。
那片黑夜絕對是人為。
不知道為什麼,陸離能感覺到那片黑暗的夜色,是森冷如冰的。而締造那寒夜的不論是人是鬼,絕非善類。
一個牧童自北方的地平線上匆匆而來,他小小的身影騎在馬上,像是瘋了似地鞭打著那匹馬。而那高頭大馬似乎完全不需要牧童鞭打,自己已經是跑得極快。陸離將那種神速看在眼裏,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然而事實如此,那牧童仿佛是被什麼東西嚇著了,瘋也似的往晉陽城逃命。在他身後,那寒夜正在沉默而迅猛地擴張。
驟然間,那孩子騎著的馬兒撲倒在地,孩子往前撲出,整個人在地上打了個滾,卻渾然不知疼痛一般拔腿就跑。他近了,陸離看出來他是個穿著匈奴服飾的年幼孩童。而且陸離還聽到孩子正在尖聲哭喊。
那匈奴小孩正在哭叫:“救命,大單於要來了!大單於要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