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遇上了別的什麼敵將,陸離或許還會兩陣對圓、寒暄幾句再開打。但是對於楊千萬,陸離是完全沒有想要聊兩句的想法。
“整軍備戰!”陸離喝道。
正要對徐晃下狠手的張遼聽到了陸離的話,毫不猶豫地收了槍。道身斂去,張遼向徐晃微微鞠躬:“徐公明,你且回陣中,我們兩個武藝已分,再調遣兵馬來戰,看看誰是將才!”
徐晃愣了愣,不覺抿起嘴來。他已經習慣了戰場殺戮,一切都是冷血無情的,如今的情景中,他雖然看出張遼是個重情重義的漢子,正是張遼手下留情,才沒有讓自己敗陣。縱然如此,他卻沒能對張遼說出半句感謝的詞句。
回頭看了一眼正在重整陣線的張遼,徐晃的心中卻湧起一種英雄相惜的情感上來:“張文遠,我們就各自作為自己一方的前鋒,好好來拚殺一場,如何?”
陸離把這話聽進耳朵裏,幾乎想要連連點頭代張遼答應。徐晃所領五千胡騎,看似與張遼的騎兵數量相當,但就剛才徐晃不願與張遼硬碰硬而撤軍斷後的情況看來,陸離相信徐晃並沒有足夠的信心擊敗張遼。
憑什麼楊千萬一來,徐晃就敢用五千散亂的胡騎,和張遼麾下精銳的雷眾鐵騎作對?陸離不禁感到好笑,不過與此同時,他也提高了警戒。徐晃畢竟是百戰之士,既然有這份膽識敢與雷眾騎兵對衝,恐怕不是衝動之舉。
兩軍對齊,楊千萬的羌氐之軍,比陸離麾下的漢軍多出了好幾倍,數萬人的規模足以充塞原野,場麵寂靜如死。
楊千萬既然已經到了這裏,就說明他已經突破了隴西。陸離心中微微沉了下去,如果是如此說來,張既恐怕已經……
果不其然,陸離正在思索時,楊千萬軍陣分開,推出一輛囚車。陸離定睛一看,隻見被打得血肉模糊的張既被架在囚車之中,整個人一動不動,就如同死了一樣。
陸離勃然大怒,原本不想和楊千萬有所交流的他,此時也忍不住破口大罵:“楊千萬!虧我一直把你當兄弟,你背叛我也就算了,為什麼還要牽連我的部將?”
已經撕破了嘴臉,此時的楊千萬還能有什麼顧忌?楊千萬嗬嗬冷笑:“陸離!早在我見你之前,就已經是和董太師聯合。隻不過我借用你手鏟除了北宮伯玉,假作和你結拜兄弟而已!你們漢人對我羌氐之人且剿且撫,涼州三明的政策常變,漢人對我們背信棄義難道不是更多?拿你的張既泄泄憤,怎麼了?讓你心疼了?”
陸離聽到這詭辯,簡直氣不打一處來。瞅著楊千萬的流氓嘴臉,陸離以前對這個俊美青年的好感一掃而空:“你有種!既然我們兩個已經撞上了,就別讓士兵們流血,我們兩個人在陣前一決生死,以此決定成敗,你敢麼!”
楊千萬年輕驍勇,這是一個優點又是一個缺點。陸離正是算準了楊千萬自恃勇武,說不定會輕視自己答應這單挑的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