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草木。”陸離輕聲說道。
“什麼？”徐晃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
“草木皆兵。”陸離說出了一個本該在很長一段時間後才會出現的成語。雖然在這個詭異的漢末，許多詞彙都是不按曆史套路就提前冒了泡，但是草木皆兵這個詞，此刻的陸離卻是感到了一種新解。
徐晃若有所悟，他靜靜地看著黑夜中的山林，不禁壓低了聲音：“你是說，這裏的每一棵植物都……”
“都是那個敵人使用星術的媒介。”陸離點頭道，“他或許就是用這種方法，造成了有許多人埋伏的假象。”
對於陸離這麼快就轉過來的思緒，徐晃不得不感到佩服：“可是他之所以要派出豹子、蛇來試探我們的原因是？”
“他在測試我們的實力。”陸離說，他正要把句子說完，卻再一次愕然地感到事情不對。
在這個很可能受到了監聽的時刻，自己明明應該使用星術特質“萬眾一心”來向友軍傳達思路的才對。可是自己怎麼會不知不覺用起語言來描述了？
“糟糕，我的所有星術特質都失效了！”陸離不禁驚訝出聲。
沒有了星術特質的陸離，自然也不能通過“知己知彼”觀察到山林中彌漫的星力，所以當張繡、徐晃都能看到星力流動、察覺敵人的時候，陸離不僅沒有“將計就計”的直覺，甚至連基本的觀察星力的能力都喪失了。
這是什麼情況？！陸離不禁愣了。
“我們或許一進陽平關，就被設計了……”徐晃冷聲道，“難道是閻圃一早就不懷好意？”
“不會是他。”陸離略作思索後肯定道，“如果是閻圃有意害我們，確實應該把我們放進陽平關以後，再在暗中施展星術壓製我。可是從他所說的話看來，我察覺不出有什麼虛偽之處，他應該是真心支持我的。”
“既然不是閻圃，那會是誰？”徐晃警惕地察看四周，猶豫著要不要把那些輾轉反側不能安寐的夥伴叫起床來。
陸離想了想，實在也是沒有線索，隻得歎了口氣：“或許那個人一早先就隱藏了起來，他肯定是在進陽平關時就已經盯上了我……”
轉瞬間，一道靈光閃入陸離的心坎：“難道……是那個胖門吏？！”
“那個胖子？他不是閻圃手下的一個小吏嗎？”徐晃驚愕道。
“閻圃身為主簿，可以偽裝成一個守門吏；為什麼那個胖子就不能是偽裝成門吏的？”陸離沉聲道。
徐晃猶豫了片刻：“那個胖門吏似乎都沒認出閻圃是閻主簿，而且他還不被閻圃所知。或許真是個門吏吧？”
“但如果，他是要求閻圃裝成對自己一無所知呢？”陸離反問。
“除非他的地位比閻圃還高。”徐晃有些不太相信陸離的推論，“而閻圃是張魯的首席謀士，放眼整個漢中，沒有人比閻圃的地位更高。”說到這裏，徐晃猛然間被陸離大膽的假設震懾住了。
“你是說除非……”
陸離認真地點了點頭：“除非，那個胖門吏就是張魯。”
如果是這樣，那麼其實一切都說得通了。一個大膽的假設竄入陸離心中，他當即決斷：“叫大家動身，我們必須立刻返回陽平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