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李傕在城內焦頭爛額時,陸離也沒有得閑。
守軍不僅在城頭上對陸離軍拋射箭雨和飛石,城牆上密密麻麻的殺人孔同樣也是如期發動,百架強悍的蠍弩在殺人孔內調整著射擊方向,發射著駭人的巨箭。
城下的陸離被打得幾乎招架不住,長矛一般的箭轟入軍隊中,徐晃開著星力的保護罩,而陸離則喚出大地中的石錐,與飛射下來的長矛對撞,這才勉強遏製了長安城牆的恐怖攻勢。
“攻城機器還沒有到嗎?”陸離見到自己部下傷亡甚重,不免有些焦急了。
徐晃高聲道:“我們突然發起衝鋒,攻城器械哪是這麼容易跟上的?如今之計,要麼撤退,要麼搬動那塊千斤鐵閘——我們之中,現在有幾個七曜境以上的將軍在?”
事到如今,徐晃的方略恐怕是最恰當了。陸離撈起袖子正準備上,卻聽到城牆上突然傳來喧嘩。
陸離抬頭一看,隻見城牆最高處,好幾個弓箭手尖叫著掉下城頭,殺人孔中的冷箭熱油原本放得不亦樂乎,漸漸地也不放了,整座城牆都詭異地囂叫起來,仿佛有一彪天降神兵殺入了城牆內的甬道。哢哢幾下,幾個陸離無比熟悉的黑影用撓鉤搭住城頭,順著城牆緩緩跳了下來,繼而是千百個這樣的影子沿牆而下——正是陰眾的刺客們!
見到此情此景,陸離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貂蟬和她的部下,不是已經被一網打盡了嗎?此時此刻,他們怎麼會仍然在長安城中活躍著?!
直到看到荀彧也攀著繩索頗為狼狽地落地,陸離這才明白過來:原來是荀彧救下了貂蟬!
陸離激動地迎上前去,一把抱住了貂蟬:“你活著回來啦?!太好了!”
聽到祝雲容在身後咳嗽一聲,陸離才發現自己失態,連忙鬆開,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剛才這一下,他可真沒想些別的,這個時代畢竟還有些男女授受不親的影子存在,這個擁抱或許太出格了,不僅是貂蟬本人,甚至旁邊圍觀的將士們都一個個臉紅耳熱。
陸離趕緊轉對荀彧開火,以此轉移視線:“荀文若,你可真沒讓我失望!”
荀彧笑了笑:“略使小技而已。”
在毫無威脅的城牆下,陸離聽完了荀彧的講述,原來完整的過程是這樣子的……
以第一次嘩變為信號,荀彧就調集了城內兩萬守軍,讓他們放棄城中防務,集結於城牆之中。同時,他又讓貂蟬集結好那近千員陰眾刺客,化裝成守軍的模樣,混入守軍之中。
接著,荀彧再警告牛輔,告訴他如果陸離軍衝入城中,城牆就會失去抵抗的效用,為防止這一局麵,所以要在城牆內側多鑿小箭孔,並且在通往城牆的階梯上堆滿鹿角、柴垛作為路障,以防止陸離軍從城內登城。
看似是沒什麼問題,牛輔自然同意,而那些對準城內的小孔卻為陰眾的刺客們所控製。
等到李傕進城,刺客們就開始向李傕放箭,讓李傕誤以為城牆已經被叛軍控製,而那些路障則是叛軍死守的明證。於是乎,鄒心魅自然就“因地製宜”地點起了火,火一起,刺客們就放棄甬道中的工作,一聲不響地跑出甬道到城頭上,把城頭守軍殺個幹淨,然後再緣牆而下——現在,就隻需等城牆甬道裏麵的兩萬大軍被生生烤熟就可以了。甬道裏有的是熱油、鋪地的稻草和其他易燃物,鋪在階梯上的那些鹿角幹柴,足以成為一段合適的引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