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將她拉進了鬼宅的大門,二狗才放開她,指著一間緊閉房門的屋子,對蘇燦燦吼,他帶了哭腔說:“你進去,你快進去,你是女的對吧,你快進去,看看小娟為什麼哭?她不讓我見她,她說我是男的不讓我進屋,她都哭了三天了,一滴水都沒有喝過……”一邊說一邊靠著牆根滑坐到了地上,雙手抱著頭,那身影像一片殘敗的葉子那麼悲涼。
蘇燦燦沒見過這樣的二狗,沒再多問,敲開了小娟的門就見一水靈靈的小女孩圍著一卷幹淨的舊被子站在眼前。
若不是親眼所見蘇燦燦絕對無法將眼前這個女孩劃到乞丐的行列裏,她被保護的太好了,就像一朵溫室裏的花兒,生活殘酷的風雨沒有在她身上留下任何痕跡,她的眼睛裏還保留著這個年齡段的孩子該有的純真。她的眼睛那麼亮,掛著淚水就像一條清澈透亮的小溪,卻狠狠地刺痛了蘇燦燦的心。
蘇燦燦不喜歡這樣的小娟,她就像一個處於乞丐圈中的異類時刻提醒著蘇燦燦此刻的生活有多麼不堪。
她漠然地問清楚了小娟哭泣的原因,原來這孩子被哥哥過渡保護著吃得好穿得暖睡得香無憂無慮,身體的發育有些過快,還不滿八歲的小女孩竟然已經漲起了乳核,這種不正常的發育自然要比正常的發育更疼,難怪她會哭得這樣厲害。
蘇燦燦自己有三世的人生經驗知道該怎麼安慰這樣的孩子,她耐著性子哄好了小娟,又教給了她一些有效的推按手法,看著她睡著才開門出去。
二狗在外麵等著也很焦急,見她出來便一下躥了過來,一迭聲地追問小娟怎麼樣。
蘇燦燦很煩,她根本就不想說話,看了二狗一眼,隻說了句:“你放心,她沒事,過兩天就好了,小孩子鬧脾氣而已。”
二狗將信將疑,不過對蘇燦燦倒是從此感激上了,很多時候二狗都會照顧她。而小娟也因此喜歡上了蘇燦燦這個姐姐,時常吵著鬧著要見她。
蘇燦燦對這一切表現得很漠然,甚至很多時候她有意躲避不與他們過多接觸。但二狗似乎對蘇燦燦的冷漠不以為然,隻要小娟鬧著要姐姐,他便會毫不猶豫地將蘇燦燦拉去他們的鬼宅。
久而久之,蘇燦燦到成了他們‘家’的常客,以至於西城的小乞丐之間慢慢傳開了一條公認的流言,都說蘇燦燦是二狗看上的人將來是要做他媳婦的。
蘇燦燦對此不以為然,她很清楚例如娶媳婦生孩子成家立業這種在一般人眼裏最平常不過的事對於他們這些乞丐也不過是虛無縹緲的幻想。當你都不確定自己明天是不是還能有飯吃有地方住會不會生病會不會死時,一切有關於未來的事情都隻是美麗的泡沫。你能看到的還隻是眼前這塊天手邊這點事,所爭取的還是那口能活命的吃的。
但是蘇燦燦對於未來不是沒有想法,隻是她的想法卻絕不能說給任何人聽。